這人當真可惡,死賴在她身上不肯起來,說話時氣息盡往她臉龐吹,弄得她怒滿胸懷,卻又面紅嬌羞。
暫且不論他使了什麼卑劣手段,但見他就算傷得不輕,也要把“心底話”告訴自己,就看在他流了這麼多血的份上,暫時饒了他吧。
“你忍著點吧,我替你止住血。”歡兒說罷,便將纏在他手臂上的緞巾用力一拉,卻聽見一聲哀號。
“呃!姑娘可是蓄意報復?”
龍承依揪起面容,好似歡兒的力道刻意弄疼了他。歡兒來不及解釋,為了止住他的血不得不如此包紮,沒想到他頓時像是全身失了力氣,往自己身上一癱,硬是讓她受不住這力量,往後仰去。
“疼……”趙襲眯起眼睛狀似疼痛,嘴角卻又藏著一絲隱約的使壞笑意。
“無賴!”歡兒氣得大嗔,這龍承依竟然硬生生地將她壓倒在地。
“在下不是有意,當真是身受重傷,情非得已。”
“好個情非得已,給我起來!”
“方才親吻了姑娘,若姑娘不責怪,在下再使勁起身。”
“你混帳!”
“在下在姑娘心中,當真不是無賴就是混帳?”
趙襲癱在歡兒身上,湊近她臉龐說著這些話,令歡兒面容陡紅,既怒又羞。
他沉下嗓音,緩緩再道:“在下……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這回他真是因為手臂的傷而話語斷續,但提著一口氣,也要說完這句話。
歡兒漸漸聽出來,無論這人表面再如何使壞、再怎麼無賴混蛋,似乎都只是要自己明白,他對自己是動了真心、有了真情。
“你先起身,再慢慢說。”
無論如何,現下這景況可不能讓人瞧見,她金歡兒可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怎可讓人這般“調戲”。
歡兒的話已說得輕聲細語,不再嗔怒,甚且心頭微微放下了多日來的不安,現在她已知曉,落花不必憂,流水非無情。
“姑娘還沒回答。”這惡徒還真的不死心,就這樣賴在地上。
“你快起來,讓人瞧見可不得了。”
“若讓人瞧見,在下願為姑娘的清白負責。”在這節骨眼,受了傷的他還是淨說些風花雪月的話,歡兒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當真不起來?”
“姑娘若願意,請留給在下同樣的一吻,那麼在下便知自己的一片誠心,將不會付諸流水。”
“你!”
“我的隨從應該快趕到了,姑娘請儘快思量。”一絲微微的邪氣飄過趙襲的臉龐,論心機,他從沒有輸過誰。
“你當真……無賴至極!”這般窘境讓歡兒火冒三丈,又羞又怒,自己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若真是無賴,也只對姑娘一人。”
“不要再說了!”
“好,那在下就靜待姑娘決定。”
趙襲說罷,側首欺向她,等著歡兒的……芳吻。
金歡兒左右為難,懊惱至極,遠處已傳來馬蹄聲,果然這惡徒的隨從將至。而身上的這個無賴,當真就不再說話,湊上臉等著她。
歡兒怒火攻心,狠狠地瞅了他一眼,但不看還好,一瞧見他的雙眸,內心便晃盪不已。
龍承依的一對黑眸深邃懾人,含情脈脈,她見過他這麼多次,卻是第一回這麼近的看著他。
即使受了傷,他還是面不改色地凝視著自己,好似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知道她金歡兒對他是厭惡還是有情。
縱使他老是使壞捉弄她,還反將她一軍,但她不得不承認,這人也在每回交手後,悄悄擄走了她的芳心。
“你當真……讓人既愛又恨。”她不願就這樣棄械告降,縱然這人早已攻佔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