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的這些天,靜瓷果然常常跑來狐牢,靜瓷不知道,為什麼鴛眼狐的全名最是繞口卻記得最牢,反而那些兩字的易記的,自己卻總是弄混,藍狐、蒼狐、灰狐、銀狐……
果然是最美的東西最令人印象深刻。
因此,靜瓷時常坐在那個最大的籠子前觀察裡面兩隻狐狸的生活,來得多了,彷彿漸漸有了感情,雖然語言不通,但那眼神的交流卻讓靜瓷彷彿覺得自己能夠讀懂它們。
他知道它們也想看外面的繁花似錦,也想自由地生活在屬於自己的世界。
他於是大膽地將手伸了出去,五指穿過金色的牢籠,小狐狸正趴在離籠邊不遠的地方睡覺,他的指尖觸碰到了那細軟舒服的毛,正想更加親近時,指尖卻傳來陣痛,抬眼,卻發現小狐狸正用驚魂未定地眼神看他。
顯然,他驚醒了它的美夢,它為了保護自己,下意識地咬了他。
觸電般地縮回了手,咬的不輕,可以說很深,或者可以說,這是一個讓靜瓷一輩子都會記得的傷口。
在縮回手後,是那般疼痛莫名。
他將手指放入口中輕綴,才看見被鋒利牙齒直刺骨髓的傷口,但他不怪它咬了它,相反他對它說,像是自言自語般,“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我沒有惡意,只不過想摸摸你,你看起來那麼討人憐愛,我又怎麼會傷害你呢……”
然而,就在靜瓷說完這番話後,小狐狸竟然乖巧地就著籠邊趴了下來,剛剛的驚魂一掃而空,它還將前腿探出籠中,惹人憐愛地搖起尾巴。
一隻小鼻尖也從籠中探出來,兩隻圓滾滾的眼睛直望著靜瓷。
難道,它聽懂了人話?還是它有異於其他動物的超凡靈性?
靜瓷再次伸過手去,顧不上疼痛,先是摸了摸它探出的鼻子,再是摸摸它的腦頂,它則很舒服地打了個哈欠,像是還沒睡醒。
指尖的一滴血落了下來,順著它的腦頂從眼邊滑落到嘴裡,小狐狸嚐到了一絲腥鹹,忽然抬起頭用鼻尖頂著靜瓷受傷的手指,伸出舌頭去舔,彷彿這樣便能減輕他的疼痛般。
靜瓷受寵若驚地笑了,他笑的樣子便如此地映入了它的瞳孔,帥氣俊俏、亦幻亦真,那是小狐狸一輩子都會記得笑,正如靜瓷那一輩子都會記得的傷口般。
這以後的日子裡,狐與人簡單而又友好地相處著,可是好景不長,靜瓷在門外聽到了父親同佳德講的那些話。
“明日就把那些狐殺了罷,離九月越來越近了,我們得做好十足的準備。”
殺了那些狐?全部?那些關在籠中的所有狐狸?靜瓷不禁吃了一驚,透過門縫他看見父親半握的拳頭,還有那胸有成竹的模樣,自己卻是心下再一慌。
這一驚一乍的。
該怎麼辦?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沒了主意,可是想起小狐狸,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靜瓷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它死去,還有那些關在籠中其它狐狸。
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在寸短時間內他居然問了自己不下十次。
對了,鑰匙,鑰匙……這是關鍵,如果能拿到開啟所有籠子的鑰匙就能救出所有的狐狸。
說到鑰匙,靜瓷的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管家佳德。
約摸是傍晚時分,靜瓷拎著一盒香酥雞去找佳德,佳德剛吃過飯在屋裡休息,開啟門笑道,“大公子,莫不是又想去狐牢玩了?今天可不行了,老爺已經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可以去的。”
靜瓷的眼睛咕溜地轉了一圈,也笑道,“佳德你說哪裡的話呀,平時你跟我最好,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吃這香酥雞。”
“香酥雞?”
盒子一開啟,那香噴噴的味道叫人口水直流,佳德下意識伸過手去拿,忽然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