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瞧過路雲帆。
以路雲帆的心細程度,肯定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可是他也沒多問。他越是體貼,林曉月的心虛就越嚴重,幾乎想要把被子往頭上一蓋,然後死命地拿腦袋砸床鋪。
她喜歡路雲帆,這件事是毫無疑問的——林曉月有點不好意思卻很堅定地想著。
難道說她真的表現得那麼不明顯?路雲帆會不會也覺得她不喜歡她?林曉月繼續糾結。
“睡不著?”從旁邊的床鋪上傳來了溫和的問話,林曉月的神經緊繃,又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她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這才回答道:“嗯,稍微有點……心事。”
要交代嗎?不交代嗎?對著路雲帆直接說會很不好意思吧?林曉月都快胡思亂想了。
“什麼心事?”路雲帆都這麼問了,林曉月也就不走大腦地說出來了:“我是不是不喜歡你?”這個問題剛出口,林曉月都想要捂臉,路雲帆咳嗽一聲,好笑地說:“我不知道。”
林曉月抹了一把臉:“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有些頹然地撇了撇嘴,不過現在房間裡的燈已經關了,黑壓壓的,她現在又是背對著路雲帆那邊,也不用擔心被看到。
“誰都看得出來你喜歡我,可是相比較而言,我好像表現得沒那麼喜歡你……”林曉月的聲音弱了下去,“你應該也很介意這一點吧?”問完這句話,她就屏住了呼吸,安靜地等著回答。
或許是由於黑暗的緣故,視覺被聽覺和嗅覺取代。林曉月可以清楚地聽到路雲帆的呼吸聲,大概在沉默了十來秒後,耳畔跟著響起了一連串的動靜——路雲帆從自己的床上下來,然後坐到了林曉月的床沿邊上。林曉月甚至可以感覺到,身下的床墊因為施加的重量產生了些許偏移。
帶著熟悉的溫度的手掌撫到了發頂上,暖暖的。房間裡開著空調,和泛涼的空氣相比,這股暖意讓林曉月異常安心,她眯了眯眼睛,身子又不自覺地縮了縮,像只慵懶的貓。
拉進的距離讓氣味也變得清晰起來,下午在海里遊了泳,兩人回來都洗了頭,相同的洗髮水氣味交織在一起,融洽得仿若一體。林曉月翻了個身,額頭便抵到了路雲帆的腿上。
“你怎麼會這麼想?”聽上去帶著埋怨,實際上滿滿的都是寵溺。路雲帆用另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會跟她提到這種話的,大概也只有林檎了吧?倒也沒有責怪林檎的意思,畢竟銀魂世界的最後,她一直都在他身邊,知道他那段時間的經歷,所以這算是……同情吧?
想到這個詞語,路雲帆有些想要給自己嘆口氣,不過,在別人看來的同情,他自己其實很滿足。畢竟是林曉月啊,如果不喜歡他,早就在獵人世界就放棄他了吧?最後也會成為冷漠無情的王者。他不能評價那條道路的對與錯,只是他自己不想看到。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只是為了自己那份自私的感情而束縛了林曉月。
林曉月不知道路雲帆在想什麼,她只是挪了挪身子,趴在路雲帆的大腿上:“會這麼想才是正常的吧?”她又扯了下嘴角,然後嘆了口氣:“我是不是沒當好一個女朋友?”
“女朋友用不著‘當’,你本來就是。”路雲帆一邊回答,一邊將林曉月托起抱進懷裡,低頭去親吻她的額頭,“我們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評價。”
額頭上的觸感軟軟的,癢癢的,林曉月也笑起來,“嗯”了一聲。
也對,為什麼要管別人的看法呢?路雲帆喜歡她,為她做了什麼都是他心甘情願的,而她也喜歡路雲帆,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喜歡,但是她確實想要和路雲帆就這麼在一起。
如果沒有路雲帆,她大概就會離原本的自己越來越遠吧?喪失最重要的感情,冷漠得如同機器。也可能在吉爾伽美什捏爆她的心臟時就不復存在,更別提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