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傀儡,王縣長神情一陣黯然,沒有接話。倒是另一個胖子苦笑道:“聽說這吳主席也是力圖有一番作為之人,若是能將軍閥與土劣兩大頑疾攻克,咱們兄弟便是鞍前馬後,追隨他一番也值當了。”
“哼!他姓吳的不是軍閥嗎?路過城西時,你們又不是沒見到那些武裝到牙齒的兵丁!”
一位縣長不以為然,胖子卻強辯道:“軍閥又怎樣,總好過那些小軍閥,盡知道勒我等的錢袋子。”
“只怕那姓吳的叫咱們來也是看上了咱們的錢袋子呢!”
那王縣長這時才緩了過來,出言勸阻道:“也未必,總要等開完縣長大會再看,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縣長們議論紛紛,竟是人人一肚子苦水,這次來臨淄也是希望能有些變化,而裁道存縣,縣長直轄於省府之下,便是一個絕好的訊號。但也還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印在諸位心,卻均不明言,吳主席究竟有實力擊敗山東省內的韓張二人嗎?
……
在縣長們大倒苦水,互訴衷腸的時候,朱武生接到了秘密派去昌樂調查人員的彙報。那個賣米給昌合的神秘人,既不是昌樂縣沙家的人也不是孫家編造虛構出來的。確有其人,但種種跡象表明此人來自膠東。沙懷恩也的確從出了力,所為不過是幫著收購黴米而已。但大為蹊蹺的是,他們所瞭解到的收購價要遠高於販賣給昌合的售價。
由此種種,此人目的昭然若揭。朱武生聽說神秘人來自膠東大吃一驚,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複雜,彙集種種情報,他覺得此事必須報予吳孝良定奪。
吳孝良聽了朱武生的講述彙報之後,陷入沉思,看來此事十有**和張宗昌脫不開關係,但誰又能保證這不是韓復榘的嫁禍之舉?自打成立保安旅之後,他愈發覺得省內幾股勢力對其壓力在逐漸增大,明裡暗裡的小動作不斷。按照吳孝良的本意,原是想先聯合韓張兩人將日本人的勢力擠壓出山東,但以目前態勢來看,矛盾在加劇,似乎這條路也在漸漸被堵死,想及此處,不由得一陣煩躁。
朱武生見吳孝良默不作聲,以為他在心權衡難下決斷,建議道:“依卑職所見,以目前省府實力還當避免與張氏產生正面衝突,待整合諸縣完畢實力,再做雷霆一擊,必事半功倍!”
“朱縣長不必顧慮,無論涉及到誰,不管姓張還是姓韓,黴米事件都必須一查到底。”
朱武生剛想發表意見,被吳孝良擺手打斷。
“我明白你的心思,但那些縣長又何嘗不是眼巴巴的看我能否有實力坐穩這個省府主席的位置,再做決斷?所以縣長們不足以倚重,只能完全憑藉省府自身實力以泰山壓頂之勢解決爭端,才能徹底震懾住他們投機心裡。”
吳孝良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鄰升那,我們的前景看似寬廣,實際上卻是越來越窄,一步遲步步遲,一步錯步步錯,想有所作為一展抱負,眼下就到了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時候!”
朱武生只覺得熱血上腦,明明理智告訴他此刻應該穩紮穩打,按部就班,但他卻不由自主的起身拱手肅然道:
“主席但有驅策,武生萬死不辭!”
話音未落,板房外傳來學生兵氣勢震天的口號聲,吳孝良也是一陣激盪,自十年前下野之後,於商界沉浮,也算有所斬獲,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今年五月份復出之後,又一直處於壓抑和失控狀態。直至今日,方才有了脈絡掌控於手的感覺。
九月二十九日,神秘黴米商被特別偵緝人員抓回臨淄,省政府罕有的正式出具公要求膠東協查黴米案,這是一個即將撕破臉的強烈的訊號。
在外人看來,省府歷次舉措決定,張宗昌控制的膠萊道都積極配合,不論其真心假意,甚至在裁道存縣上都公開表示支援,而吳孝良將陰謀勾當問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