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身冷汗。
難道是吳維有異心?這個想法一旦在心底冒出,他便再難安坐。日本人雖然敢於進攻上海,但也只是出兵試探,美英不會放縱他們多久。所以只是肘腋之疾,可來自國內的威脅卻是腹心之患。
蔣正汗來侍從,疾言問道:“衛戍司令部沒有確切訊息嗎?那股軍隊究竟隸屬於誰?”
侍從無奈道:“還在調查,陳司令說很快就會有訊息。”
“娘希匹,等他查清楚,逆賊都到南京城了,告訴陳真如立刻備戰,不得馬虎。”
“是!”
侍從出了門,沒片刻功夫竟又急吼吼推門進來,連門都沒敲。這惹得蔣正心十分不痛快,對侍從今日的冒失大為不滿。
“何事?不是讓你趕緊傳命令去嗎?又這回來作甚?”
侍從顯然還沒從震驚恢復過來,結結巴巴的道:“查,查清楚了,是,是山東省主席,吳維的部隊……”
“娘希匹,喂不熟的白眼狼,虧得我對他推心置腹,這就是他對我的回報嗎?”
侍從又解釋道:“總司令誤會了,吳維此來聲稱乃是為了增援淞滬抗日!”
……
蔣正就本心而言,是十分痛恨這些在國土地上作威作福的外國人,但實際情況又讓他不得不對現實低頭,只好盡力滿足那些強盜難填的欲壑。這都是他心不可觸碰的恥辱,一年前的濟南慘案如此,今年的淞滬亦是如此,他曾在日記心情沉痛的寫下那恥辱的一天。從蔣正接到日軍正式對駐滬守軍開戰的確切訊息後,他便明白,悲劇又將上演。
侍從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駐滬守軍並不多,可以說整個京滬地區的守軍並不多,如果日軍大舉突襲南京亦不是不可能,想到此處他心又驚起一身冷汗,但隨即一顆懸著的心有落回肚子,美英不可能看著自己在華的利益受損,由著日本人性子來。
大雨一路從山東下到江蘇,南京浦口車站,率先抵達的吳孝良並五十七師一部人馬,亂哄哄的擠在碼頭。吳孝良正在與當地駐軍交涉,希望乘渡輪率部渡江再趕往上海,豈知對方竟寸步不讓。
“陳司令下了死命令,任何外來軍隊不經總司令首肯決不能踏入衛戍區一步,你們趕緊退回去,不然就不客氣了。”一個少將模樣的人掏出槍,其身後士兵也紛紛將槍栓拉的嘩啦直響,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一不小心就有擦槍走火的危險。
吳孝良早在南下之初就給蔣正發過電報,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回電,當時他心便預感到不妙,如今到了浦口果真遇上麻煩。浦口與南京隔著天塹長江,自然無法強行闖關,更何況首都重地在沒有蔣正首肯的情況下,強行渡江豈不是對南京政府宣戰嗎?只好強壓下胸熊熊怒火道:
“你們陳司令呢?我要見你們陳司令!”
那少將仍舊滿臉戒備,右手勃朗寧自動手槍攥的更緊了。
“陳司令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趕緊退回去,不然就不客氣了!”
吳孝良想緩和氣氛,無奈衛戍司令部的人一個個都跟吃了火藥一樣,只要他的人稍微靠近一點便一副劍拔弩張,如臨大敵的摸樣。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令五十七師退後十里地,駐紮待命。
吳孝良必須在大部隊陸續抵達之前,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他心現在有個大大的疑問,就是蔣正為何不給他回電,按照以往的經驗,他的電報老蔣都是要多快便有多快的回,而且所提要求五一不超額滿足,可這次卻極為反常,竟然從始至終沒有隻言片語的回電。蔣正究竟作何打算?
吳孝良早就知道京滬地區空虛,一旦和日本陸軍打起來,與馮玉祥糾纏在湖北的主力是萬萬不能抽調回來的,否則湖北戰局就有功虧一簣的危險。按說,在這種形勢下,他帶來的人馬對蔣正是及時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