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比他媽快,一過來就牽住她手,但龍七先問:「你下巴什麼時候傷的,有沒有被虞朋碰到?」
「你站風口不怕冷?
說著就要脫自己的外衣,他媽媽不帶情緒起伏地喚三字:「靳譯肯。」
就像高三那一次因為楚曜志的檔案闖進他家的私人派對,大鬧一通後,阻止他跟著她追門而出的那一聲叫喚。
龍七也把他的手按住。
班衛這時候說:「對不住啊七七,他下巴那塊兒我給打的,後來止不住了都,我想讓他冷靜冷靜。」
連芍姿往班衛看。
班衛立刻縮腦袋,低聲:「對不起,伯母,謝謝您把我們一夥都保釋出來,要不我非得被媒體寫死,不好意思,我不該打您兒子,情勢所迫,情勢所迫……」
「你也沒受傷吧?」鄔嘉葵問。
「沒,沒。」
「龍七,」這個時候,靳譯肯的手臂被他媽媽輕輕往後拉,「我們要去醫院急診處理一下傷口,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就別跟了。」
說著的同時,手心又在靳譯肯的後背撫了撫,他偏偏不領暗示,回:「去她那醫院掛急診,我送她回去。」
「我們去近的醫院。」
手心又在背上拍了一下。
但靳譯肯還是不接腔,拉著她準備走,連芍姿將他的手臂拉得很牢,語氣不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回局子關一禮拜。」
他回頭。
「報警,說他偷我戒指。」轉頭就吩咐律師,沒帶表情,拔指上戒指,往她兒子這兒一扔,一整套行雲流水,靳譯肯這就要炸了,龍七說一聲,「你快去近的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明天再來看我,你快去。」
然後連芍姿沒有給靳譯肯反應的時間,一言不發地出大廳,下階梯往車內去,靳譯肯這會兒有脾氣,朝老坪那邊招呼一聲讓他照顧,斜過肩身到她耳旁留話:「我今晚跟我媽聊一下。」
「你別急著聊,回去先休息。」
但他只拍了拍她的肩,沉著臉往車上去。
他們家的車門「咔」一聲關上的時候,龍七走出大廳,走下臺階。
兩輛車啟動,緩緩向前行駛,她跟著站到馬路牙子旁的路燈下,看著車子閃爍的尾燈,老坪在廳內找傘,還沒跟過來。
凌晨,飄著細雨。
身後另有車輛停靠。
回頭,看見千里迢迢追來的龍梓儀以及盧子牧從計程車上下來,龍梓儀真的一副要打斷她腿的架勢。
沒搭理,繼續看前頭漸行漸遠的車,靳譯肯他媽媽的話在腦子裡一遍遍徘徊,每重放一遍就加深一次印象,涼風往發間拂過,心口起伏,眼睛輕微地紅,無意識地朝車子的方向跟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原本未來的軌跡都好像這兩輛車一樣,一走可能再也不回來,裡面的人可能再也見不到。
「龍七?」盧子牧喊她。
而這個念頭剛剛出來,兩座路燈外,已經行駛了十幾米的車子突然停下。
她抽一記鼻子。
咔——砰。
靳譯肯在細雨中開門下車,他媽媽跟著在另一邊下車,好像在叫他,他充耳不聞地往這兒來。
「龍七!」龍梓儀緊接著在她身後喊,「穿這麼少你想感染並發死掉是不是?死過來!」
盧子牧在勸龍梓儀。
靳譯肯已經走到一個路燈外。
她紅著眼看。
計程車的前車燈一閃一閃,照著她的周身。
他走到三步外的時候,頭髮已經略濕,伸手拉她的手肘,她被往前拉一步,眼角的眼淚往下滑一行,他的另一手握到她後頸,斜下腦袋就吻,細雨,昏黃光暈,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