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邊上的陳蓮碧略帶嬌羞的問上一句:“可知大表哥何時回來?”
裴小搖頭道:“這小的倒是真不曉得了,太子為君,我家爺為臣,何時回來自是太子爺說了算。”心中卻暗笑:只要你們不走,我家爺自是何時也不會回來。
裴遠之瞪視了裴小半晌,想辨別他有否說謊。奈何裴小這廝面皮厚得很任你如何瞪視,半點兒不帶臉紅。只笑著道:“二爺與表姑娘是否還要再等?”
裴遠之怒哼一聲,黑著臉甩袖而走。
陳蓮碧出門之後還依依不捨回頭望了兩眼,方上了馬車。
之後幾日,凡是裴遠之登門,不論哪個家人皆答:“我家爺外出未回!”
若問:“何時歸來?”
只道:“這小的便不曾知曉了!”
裴遠之心知這些奴才皆是敷衍哄騙於他,有心打了進去將裴元修揪出來,奈何這小破院子中的下人皆是跟隨裴元修自軍中殺出來的,他一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縱是十個也是白給。不想丟那個人,便只得憤憤而回。
六月二十一這日一大早,順啟帝龍袍加身,頭戴十二旒冕冠,先往太廟祭拜,再往社稷壇行禮,而後於金鑾殿髹金漆雲龍紋寶座之上接受百官朝賀。
此時百官皆穿了朝服,依品級分班次入手捧如意進金鑾殿恭賀。品級低而不得身份進入大殿者,以及各省來京祝賀官員、進士、舉人、貢生、監生、耆老等,俱於乾清門外排班行禮。隨後是藩邦使臣敬賀。
待禮罷,淨水潑街,黃土墊道,由五百金吾衛隨侍保護順啟帝與瑾皇后一同乘坐上龍輦前往靈囿。
御駕前,太子李隆佑與英王李隆佐騎寶馬於龍輦前引路,龍輦之後是瓏玥的公主鑾駕,其後是按照品級依次而排的後宮嬪妃。
自穿越而來,瓏玥覺得這萬壽節便相當於她在現代時的國慶節,而盛況卻比國慶節要隆重許多。在這古時候,堪稱得上最盛大的節日了,比春節還有過之。如此這般卻也不稀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帝於這個時代便是一個國家主人生死的神,故而,這神的壽辰自當比民俗節日的春節隆重了。
當浩浩蕩蕩的御駕到達靈囿之時,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已恭候多時。
眾人齊齊叩拜,山呼:“吾皇萬壽千秋!”
迎御駕入園。
瓏玥扶著浣玉與洗碧的手,踩著紫檀鏤空雕蝠自天來的踏腳凳下得珠翠華蓋七寶香車之時,便覺幾道凌厲目光似冷箭般投到她身上。不用想也知是誰。
暗自於心中吐了吐舌頭,瓏玥哀嘆,她又群嘲,拉仇恨了。只是她也不想的,怎奈她這嫡公主,又有“瑞敏”這一封號,自宮內而來的一行人中,除卻她家皇后娘,只有自己的身份最為尊貴,她的車輦自是當行在龍輦之後。她倒是想與人合坐一車來著。嫡公主身份高於嬪妃,怎可與庶母同車?而她家皇帝爹與皇后娘同乘一車,她也無法橫插一槓子不是?況,祖制也不準啊!
瓏玥轉身之際向著七公主的方向掃了一眼,宮中未出嫁的公主只有三位,錦鸞、瓏玥、化鳶。錦鸞與化鳶因著身份是與自家親孃同車而來。
此時,錦鸞狠盯了瓏玥兩眼,隨後錯開眸子,望向園中景色,心中卻暗恨無限。同為帝姬,然,這風光總是被瓏玥出盡,自己則永遠被她的陰影籠罩,就如同一顆蒙塵的珍珠。思及此,一抹哀怨不免自她面上閃過。
這抹哀怨自是未被瓏玥錯過。
若說瓏玥最煩什麼,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也非高傲如孔雀之人。而是自以為是,卻總覺生不逢時,心比天高之人。錦鸞剛巧就這此種人之一。
瓏玥無視錦鸞,步向她身後,拉了化鳶的手往她的寢宮掬月閣休息。靈囿之中,不論皇子、公主、嬪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