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中,雌雄翩翩。燕兒情深,較諸她孤單單的一個人,像是還要強呢?
今年都叫名十九了,哪能還像黃毛丫頭那麼不懂事呢!女孩兒總是女孩兒家,比不得那些後生小子,唉!歲月如此,青春幾許呀!
“大姑娘可是變啦!許是年紀到了……”做孃的總是體察入微,第一個看穿女兒的心事。只是在父親眼裡,她卻是永遠也長不大的調皮女兒,恨不能一輩子都把她留在身邊。基於此,剛要說出口的“終身大事”,便自無疾而終,又自壓了下來,“好吧,再看看,明年再說吧!”
出身內廷“教坊”的母親,能歌善舞唱得一口好曲子,雖說出身不高,卻見過大世面、大排場,怎麼看,怎麼選,這涼州地方也是沒有一個夠分量的小子,能有這個造化,配上她春家的千金。
所謂的“天作之合”,自古以來,這檔子事總要老天幫忙,從當中給牽動紅線才行呀!
春若水氣悶地拿起了劍,想出去舞上一回。旁門開處,冰兒笑嘻嘻走了進來。
瞧瞧這一身的白!敢情外面的雪還真大。
來不及把身上的油綢子雨衣脫下來,冰兒一屁股坐下來說:“打聽清楚了,他不叫君探花,真的名字叫君無忌,像是從北方瓦刺那邊來的!”
春若水嚇了一跳,“瓦刺那邊來的?這兩年朝廷正跟他們打仗,難道他是蒙古人?”
“誰說他是蒙古人了?”
“不像……”若水自個兒搖了一下頭,肯定地說:“他是咱們漢人,錯不了。”
她隨即把眼睛又看向冰兒,要她繼續說下去。
“這個人還真難打聽!”冰兒說:“問了好些人都不知道,最後找到了山神廟裡的小琉璃,才算問出了一些名堂……”
一面說,冰兒脫下了雨衣,從暖壺裡倒了兩碗熱茶,一碗給小姐,一碗自己喝。
兩隻手捧著,喝了一大口,出了口大氣兒,她才慢吞吞地道:“這小子真精,先還不肯跟我說實話,是我又哄又騙,他知道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才鬆了口。不過,連他自己也知道不多。”
春若水靜靜地聽著,冷冷地道:“能夠問出個名字來,就很不錯了,君無忌?好大氣派的一個名字!就只怕連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不會吧!”冰兒說:“小琉璃說過名字就只他一個人知道,說是看見他親自寫字落下的款兒,大概錯不了。”
“還說些什麼了?”
“有有!”冰兒說:“流花坊的孫二掌櫃的說,這個人是文武雙全,不但學問大,而且身手也了不得,說是比大小姐你本事還高呢!”
“啊!”春小姐揚了一下眉毛:“我吃幾碗乾飯,他姓孫的也沒見過,幹嗎拿我來跟人家比呀!倒是……”頓了一下:“還說什麼來著?”“孫二掌櫃的說:這個姓君的別瞧現在沒錢,他家裡可闊著哪!說是他家八成兒是做大官的!”冰兒怪神秘地說道:“說是人怪怪的,不太愛答理人。”
“他住在哪兒?”
“這可就不清楚了!”冰兒說:“小琉璃像是知道,可跟我裝糊塗,胡說八道的,說是住在天山大雪洞裡,一會又說住在冰底下的地窖子裡,一聽就是胡扯,可也拿他沒辦法,這小子許是被那個君無忌給收買了,一副忠心報主的樣子,看著就有氣。”
春若水一笑道:“是哪個小琉璃?可是以前幫我們家放羊、擠奶的那個小琉璃?”
“就是他!”冰兒說:“要不是有這點關係,他連話都懶得跟我說,哼!現在看起來,人五人六的,怪像回事似的,居然也念書寫字啦!開口先生閉口先生的,敢情是那個姓君的收他做學生了。”
春若水微笑著,點點頭道:“我記得他了,蠻聰明的樣子,他能知道讀書上進,總是好事,姓君的能瞧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