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一臉漠然道“我也沒瞧見你對那小狐狸多溫柔”
實在是不知師兄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在這個時候與我爭辯提及啾啾根本就沒有意義。
就在我們彼此嗆聲的時候,那小孩趁著我們爭論的時候,見機撒腿就跑。但是這小孩即便再有能耐,他怎麼也逃不出我們視線之外。
跑了沒幾步就被幾個一直不遠不近跟在我們身邊的官兵攔了下來,那小孩掙扎地叫憤聲叫喊“你們這些壞人。抓了我爹,還想抓我,現在他都死了你們怎麼還不放過我…”
這一聲吼地淒厲,沙啞之中帶著怒意,從他脖頸處爆出的筋脈,可見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在掙扎。
聲音漫徹天際。卻沒有人看向他,只當是這裡又多了一個為死去親人嘶吼的傷痛人。
可是這聲音卻在我心底顫動了。像是埋藏在心底許久的話,終於釋放出來的感覺,而話到嘴邊,使勁全身的力氣卻覺得自己的言語太過薄弱沒辦法表達心中的怒意,甚至是迸發出了心底的恨。
我想象不出一個孩子到底遇到了什麼,才會有如此極端的反應,這些情緒好似只有上了年歲的人才會有的,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般沉重的心思,想必是經歷過不得了的事,才會令他有這般領悟。
不顧師兄的阻攔,跑了過去,一把將他抱在懷裡,他像是發瘋紅了眼似的,任誰碰他都掙扎不已,好在他這一身只有蠻力,沒學過功夫,蠻力之用比他更大的蠻力就可以。
我以為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勁,一定能把這小娃娃制地服服帖帖,沒想到卻還是失敗了。
在我身旁的一位高高壯壯的侍衛一隻手便將這小孩圈在臂彎裡,而相較於他那樣淡定從容,我才覺自己的髮絲紛亂,帽子已經背到了身後,衣角凌亂不已,白色的衣裳幾乎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
師兄倒是也不嫌棄地,將掉出我袖口的巾帕拿了出來,為我臉上擦乾,仔細輕柔地擦拭著,不言不語。
我低著頭耳邊只有那小孩子使不完的力氣在那侍從臂彎裡掙扎,嘶吼“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
直到師兄手上動作頓下了,才聽得他輕聲道“把這孩子送去雲府”
立在一旁的侍從冷靜地應了聲“是”便頭也沒回地離開了,倒是身邊方才幾個官兵,見著師兄為我擦臉,各個都是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低著頭,拉上師兄往回走“來這還沒看到瘟疫病人什麼樣”看不到,那便不能知曉怎麼對症下藥。
聞言,師兄停了下來“那裡你還是不要去了,你身子本就沒好,若是想知曉什麼,我命人過來跟你彙報就是了”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在這裡莫要任性,你也不是郎中,身子也不好,你去天邊我都能把你追回來,唯獨瘟疫我素手無策,這病染上了,幾日便可要人命,可懂?”
煙霧漸小,眼前面罩之下的師兄,唯有那雙關切的目光露在外面,他緊緊擰著眉毛,眼底一片清亮,他不是在與我生氣,是自己無可奈何的時候的表情。
其實我真的很想在這個時候伸手撫平他緊擰著的眉毛,但是已經招來這麼多眼光,我也不敢再做過分的事,便低聲應允了。
馬車邊上站了個粗布衣,身子有些岣嶁的中年男子,那人見著我們前來,顫抖著伏地跪拜“草民劉根之,受命前來,叩見殿下”
雖說是個粗布麻衣之人,言行舉止也是彬彬有禮,看來不是一般的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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