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尋找到最舒服的姿勢,賀御君低沉的嗓音輕緩地在她耳邊響起。
這是目前困擾他最大的疑惑了,每每想起,都覺得不可思議。
筱筱抬眸瞥他一眼,“你別轉移話題。”
“對,所以今晚你把這個話題徹底說清楚。”
“……”
他偷換概念,筱筱沉默,不想提及。
“陸熠城的老婆懷孕後,據說每天都非常痛苦,一度嘔吐到需要住院掛營養素的地步。”
筱筱沉默,不影響賀御君想弄清這件事的決心,他回憶著自己對女人懷孕僅有的一點了解上,低頭注視著懷裡逃避的新婚妻子,聲線越發低沉,“就算你能忍過孕吐的煎熬,可是肚子大了,你怎麼辦?十月懷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那麼多日子,都沒有人看出你的異樣?”
“我肚子不怎麼大啊!”筱筱下意識反駁了一句,一開口眼神跟男人的視線對上,知道躲不過了。
賀御君翻身過來,另一手搭在她腰間,掌心蓋著她已經恢復到完全看不出生過孩子的平坦小腹上,“嗯,那你跟我好好說說。”
他執意要問,怕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筱筱猶豫了下,皺眉。
“下午已經說過了,我知道懷孕時都已經三個月了,孩子已經成型。”
賀御君又好奇起來,“為什麼會這麼久才發現,你自己例假沒來都不知道嗎?”
筱筱瞅著他,想了想,“當時剛到中東,事情很多,水土不服,我那段時間瘦了很多,偶爾也會嘔吐的,但從來沒有人往那方面想,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只以為是水如不服導致腸胃功能紊亂。”
哎,原來還是有嘔吐,賀御君沉著臉,摟著她又緊了緊。
“後來,有一次執行任務,一位女兵問我有沒有衛生巾,她突然來例假沒帶東西。我當時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來過例假。那一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猛地就意識到,會不會是……懷孕了?”
筱筱停頓了下,思維大概追溯到兩年多前在維和部隊裡的經歷,平緩輕盈的語調也沉澱下來。
“有了這個意識,我心裡就惶惶不安起來,努力回憶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次。”筱筱抬眸看他,清秀的眉宇間帶了點羞澀,問道,“我們分開前的最後一次,是在小洋樓吧?我給你做了飯菜--”
“嗯,最後的晚餐。”男人驀地打斷,陰陽怪氣的。
筱筱瞪他,沒好氣:“要聽我講吓去你就閉嘴,不要岔話!”
“我仔細一想,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次,的確沒有避孕。那時候,我才慌了。”
“我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夜我輾轉難眠,一點睡意都沒有,雙手撫摸著肚皮,可是這些年訓練,腹部早就是肌肉了,平平坦坦的,哪裡摸得出來。那一夜,我就像在煉獄中,想著要是懷孕了怎麼辦,我是軍人,未婚,孩子肯定不能要,可又想,那是你的孩子啊,怎麼能不要……”
那種心情,她現在想起來心臟都還揪成一團。
顯然,賀御君聽著,同樣揪心了,攬著她肩膀的手臂輕輕撫摸著她。
“維和部隊管理那麼嚴格,我也沒有機會去醫院檢查,而且,我也不敢去檢查。我的面孔一看就不是當地人,萬一醫生護士起疑,而我又是真的懷孕了,那訊息走漏怎麼辦--”
“我就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又過了一個多月。”
聲音沉寂下來,賀御君輕輕吻在她額頭,猜測道:“是不是遇到了特蕾莎修女?”
筱筱微微一驚,抬眸看著他勾唇笑了笑,“嗯。”
“那次我跟幾名戰友一起執行巡邏任務,遭遇敵軍流彈偷襲,我們沒有造成嚴重的人員傷亡,但是炸彈擊中了那家修道院。那家修道院收養了很多因為戰爭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