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她糊塗掉的腦子打清醒!
然而,他還是忍住了,只是再度低低沉沉,一字一句地命令:“東西給我。”
賀御玲順著床沿往後退,身子顫抖,嘴唇哆嗦,淚光浮上眼瞳,劇烈地閃爍。
“御君……御君——”她抖著哭出來,聲音支離破碎,“御君,你關心姐姐,姐姐知道……可是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好不好?我有分寸,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別管了,好不好……”
“苦衷?”賀御君凌厲刻薄地追問,“你所謂的苦衷就是糊塗到忘了那個人的身份,愛上了他?!”
賀御玲重重一震,下意識抬起頭猛烈地搖,“不!我沒有!我沒有愛上他!”
然而事實如何,恐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沒有愛上?”男人攥著拳頭,痛心疾首,低聲急速地咆哮,“沒有愛上你為什麼要隱瞞他曾成出現在你面前的事實?沒有愛上你為什麼要藏著這個東西夜裡跟他偷偷聯絡?沒有愛上你為什麼巴不得我趕緊回部隊?他對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還想把你挾持走?你是不是還想跟他一起生活?那種日子見不得光,刀口舔血,隨時可能喪命,淪為所有人的公敵!姐,你怎麼糊塗了?你怎麼能對那種十惡不赦的惡徒動情?就算章國智對你不好,你也不能自暴自棄愛上那種人!你到底是怎麼了!”
最後一句,賀御君抓住了她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搖晃。
賀御玲失聲痛哭,涕淚橫流,破碎的嗓音無力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不想,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我沒有辦法——”
心口痛苦到窒息,她不得不抬手狠狠咬在齒間,才能遏制住對兒子的思念和心疼。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情願自己埋葬在那一夜的深海里,也不要這苟且偷生的幾年,更不要生下申屠梟的孩子。
這是她的命運,可她自己掌控不了。這些年的煎熬與痛苦,沉悶和心傷,誰又能理解,她又能跟誰訴說?
賀御君看著姐姐失控到自虐的一幕,心頭同樣難受如刀割。
儘管她嘴上否認著,可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斷,姐姐的確是對那個窮兇極惡的男人動了心……
沉痛的眸光瞥見她另一手中扣著的小玩意,他沒有猶豫地劈頭奪過來,等賀御玲反應回神來搶時,他已經看清楚了螢幕上的顯示。
是……一個小男孩的照片?
袖珍手機又被賀御玲奪過去。
既然已經被弟弟發現,她也隱藏不了了,奪回手機盯著螢幕上顯示的照片——那是申屠梟今晚才好心施捨發給她的照片,傷心狂亂又淚流滿面的臉龐頓時安靜又祥和起來。
手機螢幕只有錶盤大小,太過袖珍,可是那張照片卻足夠清晰,她痴迷地看著照片,心痛地吻在照片上。
閉上眼,汩汩淚水流淌成河。
賀御君僵硬地看著這一幕,渾身被一陣一陣的戰慄掃蕩而過。
腦子像被安了緊箍咒,密密麻麻地疼痛起來,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而且那種感覺越來越深。
“姐……”向來雷厲風行的男人,此時思維僵滯了,連說話都低迷不堪,“這個男孩是誰?”
賀御君將手機緊緊扣在心口,貼著心臟的地方,彷彿這樣就能離她的孩子更近一些。
聽聞弟弟的疑惑,她顫抖著睜開眼,濃密潤溼的睫毛抬起,臉上揚著自嘲的笑:“你覺得這個孩子是誰?你心裡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賀御君眉心重重一抖,強大的心臟都要承受不住這個過於震驚的事實。
他張了張嘴巴,卻又猶豫,不敢說出。
倒是賀御玲,勾唇笑著,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沙啞著輕緩地說:“他是申屠梟的兒子,是我給申屠梟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