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肯的感知中,兩個處於異常狀態的印記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個印記當然來自白橡木號。
那艘曾被他用火焰完全焚燒過一遍的船如今仍然在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如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團般遊蕩在他的感知裡,但他仍然無法確定那艘船的真實位置——每當他嘗試確定白橡木的位置時,都只會得到一個怪異而模糊的結果,這結果顯示白橡木號就在寒霜城邦旁邊的某個區域,而那裡早已被海霧艦隊和寒霜海軍聯合封鎖。
另一個“出問題”的印記則在守門人阿加莎身上。
在過去一段時間裡,鄧肯突然發現自己此前留在阿加莎身上的印記受到了某種干擾,在干擾中,阿加莎的氣息變得微弱了數倍,而且位置也開始呈現出跟白橡木號一樣的模糊、扭曲跡象,他嘗試遠端確認阿加莎的狀態,卻驚訝地發現對方的氣息竟然會時不時地徹底消失在城邦裡。
兩個出問題的印記,一艘船,一個人,不同的位置,相似的狀態。
這顯然值得關注。
所以他選擇在入夜之後親自調查這件事情——白橡木號那邊暫時沒什麼頭緒,但阿加莎的印記仍然會時不時在寒霜城內移動,而且應該就在這附近。
鄧肯低下頭,看著正在自己身邊東張西望的雪莉。
阿狗作為幽邃惡魔的感知能力或許能派上用場——而且如果真有湮滅教徒在這附近活動的話,它大概也能嗅出“同類”的氣息。
夜幕漸深了,道路兩旁的瓦斯燈已經全部亮起,偶爾有巡夜人的哨聲或狗叫聲從遠處傳來,中間夾雜著遠方傳來的海浪聲音。
宵禁時段的街道上空曠冷清,即便有些燈光從路邊的建築物中灑出來,也難以驅散這冬夜的寒意,鄧肯帶著雪莉穿過了又一條小巷,而在他的“視野”中,那簇代表阿加莎的火焰還在不遠處走走停停。
“鄧肯先生,您說如果那個守門人看見我……會不會一劍砍過來啊?”雪莉有些沒話找話地說道,“就像凡娜看見異端那樣……”
“守門人不用劍,”鄧肯隨口說道,“我聽凡娜說,他們用特殊製造的戰鬥手杖和死亡領域的神術來對付異端。”
雪莉頓時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鄧肯則沒有在意這姑娘的反應,在進入一條小巷之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雪莉也頓時緊張地停了下來,滿臉警惕地東張西望:“您發現什麼了?那個守門人在前面?”
“……她不在前面,她就在這裡,”鄧肯平靜地說道,目光緩緩掃過整條小巷,“而且已經在這裡停留了一陣子。”
“她就在這兒?!”雪莉頓時瞪大了眼睛,彷彿又感覺到一股冷風吹過脖子,她使勁往前看著,心裡越來越發虛,“哪呢哪呢……我看不見啊,阿狗你看見了嗎?”
“沒看見,”阿狗的聲音從附近的陰影中傳來,聽上去悶聲悶氣,“看不見人也感覺不到氣息。”
“連阿狗都看不到嗎?”鄧肯眉頭微微皺起,而在他眼前,那一小簇代表著阿加莎的火焰就在幾米外靜靜燃燒著,顯得微弱又虛幻。
那位守門人就在這裡——她就在這裡休息。
鄧肯向著那火焰所在的地方慢慢走去,但又停了下來。
“阿加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那簇火焰在他靠近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跳躍了一下,緊接著便迅速向另一個方向移動過去。
鄧肯抬起頭,看向感知中那簇火焰移動的方向,突然間,附近建築物外牆玻璃窗上一個一閃而過的影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看到那扇玻璃表面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飛快跑過,輪廓間依稀能看出阿加莎的樣子。
正好抬頭東張西望的雪莉也注意到了那個影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