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一個夢,說玄乎點,就是昏迷十年八年都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如此長的時間裡,葉知心肯定不可能完全隱瞞,他伸了個懶腰,眯起眼睛,神色複雜,自言自語道究竟是該謝你,還是該怨你,真是頭痛呢。
他獨自在床上發了會呆,終於回神,猶豫了下,輕輕下床,連續半個月依靠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機能的身體並不如何痛苦,起碼跟他在歐洲那三年身負重傷的感覺比起來是小兒科,但要陳公子現在就站起來活蹦亂跳,一樣不可能,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微微適應了下那種太久不懂的眩暈感,拖著渾身發軟的身體,來到窗前,拉開窗簾。
站在十五層高的高度向外望去,窗外的世界,一片銀白,夜色深沉,紛紛揚揚的雪花不斷飄灑,唯美而清冷。
下雪了。
陳平輕輕鬆了口氣,還好,起碼沒過年,看來自己昏迷的時間並不算太久,他靜靜站在窗前,神色祥和,並沒有急著去聯絡外界瞭解當前情況,而是一個人默默沉思,剛剛甦醒過來,他確實有著太多不能被外界因素影響判斷,目前的陳家最壞不過絕境而已,當局者迷,他昏迷半個月,跳出棋盤外,已經在無形中選擇了一個最恰當的角度,去觀察對手,觀察自己家族的每一步落子,如此優勢,看似可以忽略不計,但潛在的上風,在關鍵時刻,絕對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門口處一絲異樣的響動微微傳來,陳平眉毛挑了一下,不動聲色,他如今雖然體力不可能一下子恢復到巔峰狀態,但始終保持著的警覺卻絲毫不曾減弱,他早已察覺到有人在靠近,只不過來人的腳步聲雖然急促,卻並不帶半點危險氣息,曾經在歐洲生死掙扎了三年的國師,向來都自信自己的直覺準確程度,他輕輕咳嗽了下,微微嘆息。
“你醒了。”
病房門口處,一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問候語傳來,音調清冷,彷彿在說一件早就料到的事情一般,沒半點該有的激動忐忑。
陳平微微轉身,靠在窗臺上,一臉自然,衝著站在門口有些遲疑的白衣女子輕輕笑了笑,滿臉燦爛。
無意間一個轉身發現陳平甦醒就立刻趕來的葉知心神色躊躇,猶豫了下,終於踏進病房,無論表情還是語調,較之前都沒有太大變化,只不過這一次,葉家大小姐的眼神明顯有些躲閃,她沒有開燈,輕車熟路的來到沙發上坐下,淡淡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啊,好久沒這麼放鬆過了,這次似乎應該謝謝你救了我一命的,你說對不對?”
陳平一臉笑眯眯道,深呼吸一口,強自保持著步履平穩,走回床邊坐下,一雙手卻死死抓住了床單。
葉知心驀然沉默下來,坐在沙發裡,死一般的安靜,只有淡淡的呼吸聲能證明她的存在,良久,她才輕輕冷哼了聲,說了句不用。
陳平自己用被子裹住自己,不小心牽動了一絲即將痊癒的傷口,微微皺眉,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開燈,隔著暗黑,兩雙明亮的眸子靜靜對視,陳平輕輕笑了笑,語氣微頓,想了想,終於問了一個看似讓人摸不到頭腦的問題。
“他讓你做的?”
葉知心語氣立即轉冷,近乎不近人情一般,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你醒了就好,明天我會安排人給你辦住院手續,陳家在京城的私家醫院不會比這裡差,那是你的地盤,你可以安心療養。
陳平眯起眸子,眼神冰冷而死寂,只不過笑容卻越來越燦爛,他輕輕搖頭,說了句不用,這挺好,睡了這麼久都沒把小命誰丟了,足以看出我命大了,現在我醒了,就更不容易死了,這裡是你的地盤,有你做保鏢,放心吶。
葉知心語氣更加冰冷,近乎決絕,充滿了不可理喻的蠻橫味道:“對不起,對不起,這裡不歡迎你,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