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狠話容易,怎麼做卻很難。
學狗叫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他真不知道怎麼張口,還在犯難。
沒等沈熠出聲,顧惜忽然有了動作。
他伸手勾住沈熠的肩膀,傾身吻住他的嘴唇。沈熠蒙了下。
顧惜吻得很深很用力,他的吻裡似乎隱藏著憤怒,還有令沈熠費解的痛苦。
沈熠被親得很痛,他嚐到絲縷血腥味。
但他還有空瞎琢磨,顧惜有什麼好生氣的?
這是他的選擇,所以付出代價是應該的。
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沈熠已經清醒過來,動作輕而堅決地推開顧惜,他用很低的聲音,匆匆說了句:“謝謝。”
是該謝謝顧惜。
沒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狼狽成狗。
氣氛被他搞得這麼僵,他也不想呆下去。
沈熠站起身,抹了一把臉說:“不好意思,我去上個廁所。”
場上的人還在沉默。
衛凌山想追出去,被邢天雲死死拉住。
戴維衝邢天雲點了下頭,贊同道:“我們讓他靜一下吧。”
衛凌山眉梢挑了挑,看顧惜的目光,露著深深的嫌惡。
顧惜置若罔聞,他坐在沈熠的位置上,撿起沈熠的棋子,主持說:“不是玩大富翁?來,下一把我替沈熠。”
誰都不好再提剛才發生的事,七手八腳地都動了起來。
氣氛還是沉悶。
邢天雲招呼說:“再叫東西吃?曾又曦,你想不想再吃點什麼?”
曾又曦小聲回答:“不了,吃不下了。”
邢天雲還是叫了份水果甜點。
他叫的是一份大眾口味的,有橘子有草莓,還淋了熱氣騰騰的巧克力醬。
大家嘴上說不吃,不到五分鐘,甜點被瓜分乾淨。
大富翁開局還不到一半,大家發現,顧惜並不像他表現得那麼鎮定。
他臉色蒼白,心不在焉的,手也不穩,棋子總是從他手裡掉出去。
骰子的點數,也記得亂七八糟。
戴維叫了他兩三聲,顧惜緩慢反應著:“什麼?”
戴維見他這樣,也不好說什麼,他拍一下顧惜的桌前:“你不投骰子,倒是走出去三格,闖紅燈啊?”
“算了算了,”戴維伸個懶腰,把桌子上的棋子一推,“今天玩了一天,散了吧。”
終於不用繼續玩遊戲,每個人都鬆口氣。
這個夜晚過得太艱難了。
這次出來玩,是戴維定的酒店,他拿出一張房間卡給顧惜:“給,你們的。”
“嗯。”顧惜接了過來。
戴維唉聲嘆氣好半天,覺得有必要說的什麼。
但他不知道這兩人怎麼回事,只能沒話找話道:“哎,你們又不是多大仇,何必鬧成這樣。你……你好好哄一鬨他吧。”
顧惜本來沒在意,可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說得有道理,便對戴維點了下頭。
沈熠一直站在酒吧外面吹夜風。
他們在室內玩遊戲的時候,外面急匆匆下了場雨,沒過一會又收晴了。
晚風微涼,帶著一股青草溼潤的香氣。
顧惜走了過來,他也不說話,就在旁邊陪著站。
沈熠餘光裡,一直有顧惜的身影。每一次都是。
他們似乎總是隔著一段距離。
然後,顧惜既不再靠近,也不走開。
他只是站在那裡,安靜地看著他。
他不說話,顧惜是不會主動開口的,沈熠嘆氣:“大家都散了?”>r />
“嗯。”
“戴維定酒店了嗎?晚上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