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只有嶽世馨,她端碗粥在喝。
沈熠慢慢吞吞下樓,去廚房裝杯豆漿過來,拉開凳子坐下。
“媽,早上好像聽見小囡囡哭了,怎麼了?”沈熠問。
嶽世馨慢條斯理,細長的筷子夾塊雞蛋餅,放進沈熠的小碟盤。
半晌,她才回答:“病毒性感冒,讓人傳染的。”
沈熠:“怎麼回事?沒聽說最近鬧流感?”
“犯不著鬧流感。”嶽世馨擱下筷子,“前幾天,顧家那兩口子又來了。纏著你哥嫂,在書房聊天。顧東明又帶著病,一直咳嗽,一下午過去,就把小囡囡傳染了。”
顧惜的親生父親叫顧東明,他的妻子叫廖倩,嶽世馨總以“顧家兩口子”代稱。
至於顧惜,是顧東明結婚前,弄出來的私生子。
沈熠默不作聲。
嶽世馨看他:“這兩個未來的親家,上咱們家,比顧惜跑得還勤快。”
她的語調略微冷淡,透著不耐煩。
全京海的商人,都想和銀團會會長處好關係。顧東明經營著顧家的家族企業,自然不能免俗。他藉著顧惜和沈熠的關係,經常找一些由頭,厚著臉皮和沈峙套近乎。
沈熠低頭,一口一口喝著他的豆漿。
沒想到,忘記放糖的豆漿,喝起來也會苦不堪言。
嶽世馨看著小兒子,不忍心再說過分的話。
“顧惜是不是因為顧家兩口子,所以不願意過來?”嶽世馨問。
沈熠不知道,他們也沒聊過這個。
但他知道該怎麼回答:“沒有的事,媽,你別多想。”
嶽世馨看著眼前的早餐,吃不下了,推開碗碟:“你回頭告訴顧惜,他和顧家不一樣,這一點,我們分得清。”
沈熠心裡不好受。
嶽世馨不想讓他難做,即使對顧惜有不好的看法,也忍著不說。
說到底,他們一家人包括顧惜,勉強湊作一堆,全是因為他。
是他強求綁著顧惜。
弄到今天貌合神離的地步。
沈熠沒好意思在家裡呆,下午開車出去了。
狐朋狗友約他到一家咖啡廳,湊作一堆瞎聊。
這群人,有一大半是金融界精英,走到外人面前,都是西裝革履的正經人。
但彼此碰見,跟撒歡的驢似的。
他們穿紙尿褲的時候就認識了,平時上班的正經樣,全都丟了,拿起酒瓶兌咖啡。一杯下去,嘴上沒了門,天南地北胡吹海侃。
沒一會,鬧得西裝解了,襯衫袖子挽高,皮鞋踩沙發。
要不是沈熠攔住,這群人差點在咖啡廳擲骰子,吆五喝六。
沈熠踢一腳戴維的沙發:“趕緊換地方,你們被老闆拉黑名單,別連累我。”
戴維不爽:“哎,你跟我們裝什麼清高啊。你信不信一會我把臉蒙上,脫光衣服在舞臺中央跳豔舞,讓他們錄下來傳網路上。標題就叫,某某大學數學老師當眾脫衣秀,我看你乾淨!”
沈熠拿起手機,要砸他:“敢威脅我是不是?”
旁邊有人吹口哨:“沈熠跳還行,你就算了,辣眼睛!”
戴維笑了會,稍微收收形:“沈老師,你媳婦兒呢?又忙呢?”
沈熠板著臉:“說了多少回,別這麼喊他,叫他名字。”
提到顧惜,稍微有不尊重的地方,沈熠容易撩臉子。
戴維無奈:“行行行,顧大總裁人呢?不至於比他爸還忙吧,我早上還見著他爸來著。”
沈熠說:“忙,怎麼不忙,你以為跟你似的。”
戴維伸手撓撓臉,挨身湊近沈熠,語氣有點真心,也有勸解的意思:“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