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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延佑帝沒有治他們附逆之罪,依舊以宗室視之,但無疑在金陵城裡已然低人一等了。

而延佑帝在世時,即便令內府局繼續供給奉養,但相比較金陵逆亂之前的優渥大為縮減,徵沒的田宅也再沒有賜還。

還是在宮變之後,內侍省改內侍府,使宗室耆老、宗室女主事,他們的狀況才稍稍改善一些。

而這半年來,這些人在長信宮、崇文殿乃至明成宮伺候,清陽也是能感受到他們的討好與巴結之意——除了這些人外,清陽也想不到金陵城裡還有什麼人能為她所用了。

清陽這一刻猶為深刻的感受到,歷朝歷代為何要用外戚了。

除了自家的兄弟姐妹之外,深居宮禁之中的女子,能有什麼人真得值得信任、依賴?只可惜她孤身在金陵,身邊並無兄弟姐妹可用。

當然了,這些宗室南歸後,因為身上都打下「附逆」的烙印,與朝臣以及自詡清流士族之謂的江東世族宗閥格格不入。

清陽心想她需要這些人,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叫他們也知道,唯有在她這裡才會得到重用,才會恢復往日的榮光,並不需要擔心他們中有多少人會投向黃娥那賤婢。

想到這裡,清陽又說道:

「無論是刑部、大理寺,還是御史臺,都有棠邑之私吏滲透,哀家覺得非常之時,涉及此事之詢查,皆由楊恩率內侍府負責,諸卿可有異議?」

「太后,此事……」

清陽提及此議,實際是在內侍府之下重開縉雲司,以掌握監察朝野官吏之權,雖說楊恩乃是執掌內侍府的大臣,卻不想再開惡例。

「楊侯爺,你身為內侍大臣,這事暫且還是聽一聽沈相、壽王爺是什麼意見。」清陽截住楊恩的話頭,不叫他發表意見,而是看向楊致堂、沈漾……

第七百一十三章 幽宮

沈漾雖然沒有再提請辭告老之事,但他此時怔怔坐在那裡,一時間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眾人都擔心他受秦問之事打擊太大,這時候都看向楊致堂,看他對這事有什麼意見。

杜崇韜之妻德清老郡主就在內侍府任事,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這事遵照太后的懿旨,也無不可。」

內侍府目前主要是楊恩與宗室耆老、宗室婦執事,楊致堂今天受到的震驚已經夠多了,一時間無法思慮太細,但在大臣與宗室之間,他還是天然偏向於宗室,自然不會反對加強宗室的權柄。

而長信太后能與棠邑切割關係,即便稍稍強勢一些,他也不會特別在意。

再說了,長信太后再強勢,還能比福王繼位後的黃家更強勢?

楊致堂也不想別人在這事上糾纏,岔開話題說道。

「當前更緊要的還是要搞清楚韓謙是不是真去了河洛,搞清楚梁帝請韓謙率兵進入河洛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今天大家內心受到的衝擊夠多了,但其他的都還沒有這個真假莫辨的訊息衝擊更大。

「梁帝有沒有可能真的病入膏肓,而長子洛王又身遭毒創,在強敵環伺河洛之際,才不得不託孤於棠邑?」張潮遲疑的問道。

「倘若只是受梁帝託付以護孤小,韓謙何需將赤山會這些年隱藏的實力暴露出來,還要將這些人馬都集結到棠邑、東湖?」鄭榆搖了搖頭,覺得整件事裡還有太多的疑點,說道,「我覺得韓道銘的話不足信。」

「梁帝病危託孤或許不假,只是韓謙未必就甘於如此,或有更大的野心也說不定?」杜崇韜蹙著眉頭說道。

他當然也不會相信僅僅是單純的託孤,作為統兵多年、早年甚至與李遇等人齊名的大楚宿將,他更相信對軍情及基本勢態的判斷分析。

目前除了一部分棠邑水軍與赤山會人馬在南線集結外,棠邑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