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處,不覺夜已深。
蕩氣迴腸的說書告一段落,隨著跛子二胡老人一聲清澈的一聲二胡聲響,今夜的賣唱到此結束。
二胡老人薅起裝銀子散錢的簸箕,連連對著眾人拱手道謝打賞之恩。
眾人才意猶未盡的緩緩散去,此處宣鑼一停,俞流飛便離了小雨幾步,悻悻湊到了那準備撐柺杖離開的二胡老人耳邊,細碎問道:“老先生,你說的書裡的那名劍客,可有名字?”
二胡老人聞言,皺眉瞅了瞅這個壯實的漢子,笑嘻嘻準備回話,“名字啊,當然有的!”
“叫啥?”俞流飛方正寬闊的臉上,眉飛色舞。
“咳,咳咳......”一側坐在一邊喝酒的老先生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二胡老人聞言,轉頭看了過去,瞳孔明顯瞪大了幾分,“老...爺....”
那喝酒的老先生又是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忙完了,喝酒去。”
俞流飛跟著二胡老人的視線看了看一側的喝酒老人,皺眉道:“劍客的名字叫老爺?”
二胡老人皺眉瞥了他一眼,嘀咕道:“老什麼爺,劍客便是劍客,至於名字嘛,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告訴你。”
俞流飛聞言,瞬間扁了扁嘴,問道:“老先生你說的書,都是你瞎編的?”
二胡老人拍了拍俞流飛的肩膀,笑道:“可不就是咯!想聽書啊,過幾天在這等著,老朽可要和故人喝酒去咯。”
俞流飛這才沒了興致,轉頭看了看小雨。
小雨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給了一個自己也沒法的眼神。
小雨和俞流飛兩人站在街口,看著一邊喝酒的老人走在前面,拉二胡的老人跟著,兩人有說有笑的往一側的小酒館走去。
小雨不知道這兩個老者關係,也懶得去猜想,正要拉著俞流飛準備回客棧睡覺,卻被身邊一身銅鑼聲響驚了一下,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那二胡老人離開的石墩子上,又見一個抱著一個木箱子的中年漢子往那兒一站,手中木箱子往石墩子上一杵,敲了手中銅鑼,對著過路的人朗聲喊道:
“來啊,走過路過,別錯過!拈鬮射利了!!”
又是一群人駐足,漸漸圍了過去。
那漢子身段略顯富態,著一身綢緞衣服,算不上貴,卻也不比一般人差,頭上一頂方冒,腰間兩布袋子,手裡銅鑼接連敲了幾次,見著圍過來的人多了些,開口喊道:
“老規矩啊,諸位,拈鬮射利,抓得幾錢是幾錢,抓得幾兩是幾兩。”那漢子一邊說,一邊把身邊的一塊寫了字的木板立在一邊。
木板上面歪歪斜斜的寫了幾行字,小雨瞅了瞅,寫的是那拈鬮射利的規矩。
上書:‘三文錢抓鬮一次。’
小雨一看便知道這人的把戲是何了,小時候,老頭子帶他趕路的時候,就遇見過兩三次。
所謂的拈鬮射利便是那人面前的木箱子裡面放了一大堆事先準備好的紙團,箱子開了一個能伸進去手的孔,三文錢抓一次,盲抓,是為抓鬮。抓了鬮自己開啟看,有字的便是中了,可以找老闆領彩頭,便是所謂的射利。
至於彩頭,得看賣鬮的人怎麼合計的。
俞流飛行走江湖多年,也見過不少拈鬮射利的,只是都沒拿過彩頭,在一側嘀咕道:
“小雨,你看,這傢伙掛出的彩頭也沒寫,不知道是啥,我走江湖的那些日子,可見著好多做這行當的,有彩頭是豬狗牛羊這牲口的,也有彩頭是那銀子的,不知道這漢子準備彩頭是啥?我也抓鬮過幾次,扔了好些銀子去,可一次也沒中過。”
小雨這種坑蒙拐騙的慣犯,可熟知那其中的門道,在一側嘀咕道:“俞大哥,你要是能中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