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四月初四。
地處偏西南地界,寧州,建寧郡。
此地乃是昌州以東地界,寧州地勢平坦,乃是當年的蜀地平原地段,再往南便是大理地界。
建寧郡城正是地處南部平原邊界的一個郡城,豔陽天,可遠眺昌州冬行山。
建寧郡城以北。
郊外,乃是農耕平地,農家住處散落在這片大地上,地方方田一片連線,或有小山丘幾座,展眼望去,耕地裡面的油麥和水稻正青翠得緊。田間地邊,也零散的種著許多常青樹,其間一條馬道彎彎曲曲,一輛馬車正在這凹凸不平的鄉間闊道上賓士著。
田間鋤草薅蟲的農戶小憩之間,杵著鋤頭立在地裡,飲一口腰間葫蘆裡的水解渴,看著那馬伕抽馬吆喝,一溜煙兒去了。
幾個婦女嘴碎的議論著:“這馬車裡定是有人生病,急著去建寧郡城看診,所以才策馬這般快性。”也有險些被撞上的糟老爺們兒嘴裡謾罵:“跑這麼快,家裡死了爹還是孃的,著急奔喪嗎!!”...
而馬車裡的人,嘴上不敢罵娘,可心裡早已將那端坐的花甲老者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馬車外一個車伕,粗手粗腳的,一身糙布衣服,乃是常年幹跑外地馬車生意的車伕。
馬車裡一共三人,一老兩少。
老的花甲之年,換了一身黃色錦衣,烏青長髮,皺紋瘦幹臉面,吊著兩尾鼠尾鬍鬚,頭頂還是束髮成一個頂髻,端坐在左側凳子上,此人正是魔教大長老文近春。
其餘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文近春抓了的小雨和卦橫坡洛藥。
心裡罵人的自然是小雨,小雨腰間被肖英芳一手無相劫指重傷,這時候被洛藥包紮好了,可鮮血還是浸潤了包紮的白紗布,小雨有些面色慘白,斜靠著右邊馬車長凳。他一手捂著腰間,壓著傷口周圍,儘量讓傷口免受車馬顛簸裂開之疼。一手撐著馬車底板,讓自己少些晃悠。他眼睛盯著的正是端坐在左側打瞌睡的文近春,他和洛藥此時都不好受,只能任文近春擺佈。
文近春害怕洛藥逃走,所以將洛藥的左腳小腿打斷了。
洛藥只得自己簡單的將之進行了固定和包紮,幾根路邊撿來的木棍作為板扎固定,斷骨周圍塗了斷續膏。此時路程顛簸,他也只得和小雨一般,忍著顛簸震動帶來的傷痛,看著文近春一人舒服的打盹兒。
文近春當日冒充崇華宗醜臉長老抓了小雨和洛藥之後,一路逃脫了離珞和易曉鳴、彭芸的追捕,一路北上,可走了幾十里路之後,他改了注意向南行。
當初文近春被玄天教的人追殺逃出冬行山,逃之前又被人用那紅色毒劍暗算,中了劍毒,四個弟子也下落不明,他只得一路打聽江湖動向,最後尾隨崇華宗,殺了那醜臉長老,混了進去。之後聽聞鄺近溪說鼎湖山上離敗請了洛藥治療劍毒,他便打定了注意,要抓走洛藥為自己治療劍毒。眼下他的謀劃得逞,順手還抓了當初上山鬧事的小雜毛,他甚是欣慰,他強行運功數次,深知體內劍毒難除盡,好在丹嬰功可以以內力轉運體內劍毒,小雨便成了他的替死鬼。
文近春抓小雨作為承受劍毒之人,他十分滿意,正因為當初小雨發現了冬行山密道,才引得刀家寨的人帶頭鬧事,將他以孩童作為藥引練丹嬰神功的事情曝露天下,毀他大業。他心裡暗道如今這小子落在他的手裡,正好可以折磨死他。
至於他為何要北改南行,是因為眼下他在中原已經沒了任何助力,蘇單童殷四個弟子都在逃出冬行山的時候走散了,此時他抓了洛藥,江湖上那些受了劍毒之人自然會全力追查洛藥的下落,指不定哪天就查到了他的頭上,到時候他可應付不過來,他便想起了要去投靠早年的一個老朋友。
文近春的老朋友乃是一個和尚,人稱慧能,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