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手裡緊緊的捏著自己的配劍,呂韋和呂方坐在對側,三人都很安靜,他們有點擔憂,畢竟知道梅花印玉的只有他們六人。
是誰送來的玉?他們急需和葛長壽商議處理掉才行。
迎著細雨,四個轎伕抬著轎子,一個小廝走在前面。
待了下了華壇寺,四個轎伕要抬一頂大轎子去葛家莊,有點不可能。
轎伕的體力和腳力都跟不上,何況還下著雨。
山下,一輛馬車已經等了很久了。
馬伕戴著斗笠,披著蓑衣,細雨朦朧,看不清長相,只見手裡一根木棍短鞭,馬兒時不時的蹬一下腳,等待出發。
小廝命轎伕將轎子停在了驛站面前。
“還請三位客官換乘去葛家莊的馬車,這位便是葛老爺家裡的車伕,他會帶你們去葛家莊的。”
小廝指了指停在屋簷前的馬車。
細雨從屋簷緩緩滴落在車頂上,車伕為三人拉開簾子。
葛明三人對著小廝和轎伕道了謝,賞了幾錢銀子,急急忙忙的上了馬車。
“走!”
馬伕手裡短鞭打在了馬屁股上,呼喝了一聲‘走’,馬兒應聲而行。
華壇寺到葛家莊的距離不短,也不長,只有六里路程,途徑五個巷子,三個大街道。
其中最偏僻的一個巷子,喚作杏花巷,那巷子兩側是官家的地方,房子的主人在京城做了大官,極少回來,兩邊的過道種滿杏花,無人打理,便茂盛多了。
巷子也久而久之變成了杏花巷。
這時候,已然是春末,杏花快要落盡,一地白花敗黃,被細雨衝向道路兩邊的水溝裡。
轎伕見四下無人的時候,將馬車停在了杏花巷的中間。
勒馬駐足。
良久。
周圍很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除了絲絲雨聲嘀嗒作響,轎伕斜跨坐在馬車前面,馬車裡三人回過神來。
“到了嗎?”葛明問馬伕道。
無人應答。
葛明撩開車簾子,準備看看情況。
細雨順著馬車兩沿,匯聚成了水珠,不斷的從兩側滑落。
雨打過的馬車頂主脊樑處,車內三人誰都沒有看見,裡面插著一把劍,劍柄就露在外面,像極了馬車頂棚的撐杆。
而那劍柄,呈紅色。
轎伕已經站了起來,利劍出鞘的聲音,很是悅耳。
“嘶——”
清冽而快。
就在葛明用自己的劍柄薅開轎簾的瞬間,這聲利劍出鞘的聲音同時傳出。
寒光一閃。
葛明回過神來,右手剛好抓住左手劍柄,正要拔出的時候,季如歌的寂滅劍已經穿過他的咽喉。
葛明抬頭的瞬間,見到了斗笠下那張三十多歲,有一撇鬍鬚的臉,季如歌的臉。
他們在江南守了那麼久,沒想到,季如歌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葛明死去的眼神裡透著驚訝與惶恐。
“吱——”
又是一聲清冽的響聲,不是利劍出鞘,而是利劍出咽喉。
劍鋒不沾血,帶出的血液在細雨的沖刷之下,又變成了三尺寒芒。
葛明的身子鋪著簾子倒在了馬車前的木板上,半截身子在裡面,半截身子在外面。
季如歌的劍,是快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殺便是殺他措手不及。
他的武功比不上劉伯那種高手,和江南幾派的掌門比起來卻也不差,要以一敵三,正面對戰,他覺得自己不是對手。
這樣猝不及防的殺了他們一人,剩下的兩個,憑他的本事,吃力了點,卻也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