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後,也沒人再注意一個小小的良公公,倒是杜芷書忍不住再看了幾眼。
“喲,天山上的雪蓮何等珍貴,宸妃這禮物一出,瞬間把我給比了下去。”周婕妤一旁打趣說著:“聽說陛下這幾日都在宸妃處歇息,難怪宸妃心情愈發的好呢,禮物也比旁人送得尊貴。”
周婕妤的話說得刻意,怪里怪氣的音調是想挑刺兒讓杜芷書對宸妃心生不滿,杜芷書倒不甚在意,臉上仍舊是笑容,看了眼宸妃,卻意外見宸妃低了頭,有幾分落寞。
“喲,我可沒說錯話吧,宸妃怎就突然委屈成這樣了,好像陛下這幾夜去的都不是柔福宮似的,還是伺候陛下委屈了宸妃娘娘?”
杜芷書蹙眉,她實在喜歡不來周婕妤這樣咄咄逼人的性格,跟元妃極像,難怪二人能走在一處。
“話可不能亂說!周婕妤入宮也兩年了,該知道分寸。宸妃妹妹年紀最小,又遠離家鄉,咱本該都多照顧著她一些。”
杜芷書說完,周婕妤撇了撇嘴,沒再說話,一旁李昭儀打圓場道:“和宸妃與周婕妤的禮物比起來,我倒是遜色不少,你們禮物一個珍貴,一個用心,我卻只有一柄絃琴。”
杜芷書笑笑:“你倒是最懂本宮的那個,本宮許久不曾彈琴了,因少了知音,如今想想,倒是懷念以往一起彈琴的日子。”
杜芷書琴藝極佳,她與李昭儀曾在一個師傅那裡學琴,李昭儀琴藝卻差她許多,不過之後認識趙九禾,他新奇的玩法太多,每日變著花樣帶她體驗各種新鮮,她也便漸漸疏於彈琴了。
一個生辰得應付這麼些人,杜芷書倒覺著還不如不過生辰。待幾個離去後,眼尖的宮婢秋蟬卻是發現桌角處有一顆極為細小的珠子。
杜芷書捏著珠子半晌,才終是明白剛剛獻食盒的宮婢為何會摔跤了,這珠子顯然不是她錦榮殿的東西,到底是其他二人想陷害周婕妤,還是周婕妤自己演的一齣戲,都已難分辨了。
…
入夜,因陛下已接連幾日不曾來過錦榮殿,宮人們便也早早忙碌完。杜芷書叫了李公公前去,讓紫瑤和橙香在外頭候著。
李公公遞出一份名單,道:“娘娘吩咐奴才辦的事情有了結果,不過符合娘娘要求的人實在太多。”
杜芷書認真翻看著,她交代李公公將宮裡這三年新入宮的名單抄錄給他,卻不想有這麼多名字,看來想要查清楚那夜闖宮的黑衣人實在太難。
“對了,這裡頭有沒有祖籍在巴蜀一帶的?”
“這就難查了,雖然每位公公進宮時都有資料登記入冊,可大多情況都是假的,也就是他們隨口一說,而記錄的公公胡亂一填。”
杜芷書此時正巧看見名單上的趙久良,腦海閃現白日的一幕,遂問道:“柔福宮那位良公公你可認得?”
“曉得,他是宣政殿主事尹公公的乾兒子,是尹公公親自帶進來的,入宮還不到一年。”
杜芷書點頭,猶豫後,沒有再問,只是折起名單,放在燭火上點燃,“行了,該忘的得全部忘了。”
李公公應下後,便退了出去。
杜芷書也有些犯困,正要熄燈入睡,卻聽見外頭傳來隆隆“雷”聲。
杜芷書怕雷,正想叫紫瑤進屋陪睡,還沒開口,卻見橙香丫頭很是興奮地跑了進來,右手直指視窗,喊著:“娘娘,快開窗看看。”
杜芷書不明所以,但因為站得離視窗近,便順勢邁了幾步,推開窗,卻被外頭景象迷住。
雖是夜間,外頭天際卻被煙火點亮,原本靜謐的夜色嗤嗤作響,空中捧出百絲燈,五彩明亮、絢麗多姿,那綻出的一瞬間光彩吸引著杜芷書,她仰著頭,竟看得出神。
“也不知哪一個宮殿裡突然燃起煙火,不過真是好看。”橙香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