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沒有猶豫,杜芷書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顫抖著雙手推開房門,吱呀一聲,屋子裡立刻透著一股黴味,實在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光線太暗,入目只是漆黑一片,直到她整個人走進屋子,突地頸項從後邊被重重一擊,憑著最後的一絲意識,她只恍惚看見床榻上躺著的人起身,卻看不清他的容貌,直至她昏厥。
☆、第69章
昏昏沉沉轉醒,杜芷書只覺脖子有些痠疼,睜開眼,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她一時間無所適從,她只隱約感覺,她睡了很久很久。
思緒紛亂,她緩緩坐起身,卻發覺手腳無力,只靠著床沿勉強能支撐起身子。屋子裡散發著淡淡清香,抬眼,正對著自己的牆面上掛著彎弓,彎弓旁是一張極大的虎皮,內中地面上鋪著雪白的絨毯,看著和阿九的狐毛很是類似,右側橫著一張紫檀木方案,剛剛所聞的清香,便是從案上的鎏金銅獸小燻爐裡散發出來的。
這樣的屋子佈置,和建安有很大差別,想起宸妃那句:鮮卑一到冬天,便是大雪滿彎弓。
這裡,莫不是鮮卑?
才這般想著,一個鮮卑服飾,約莫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端著水盆走了進來。“呀,姑娘可算醒了,且別亂動,姑娘大病了一場,該躺著好生休息。”
杜芷書看著小丫頭在眼前走過,腦海內使勁回憶著昏睡之前的事情,她記得她是跟著趙久良私自離開信州,前往河陽探看趙九禾,然後,她在小屋前聽見了九禾的聲音,一時擔憂,便疾步走進了屋裡,再然後,卻被人一掌劈暈……
思緒漸漸回籠,可畫面又不是那麼清晰,好像剛剛斷斷續續的一幕幕,只是一場夢境,揉了揉有些眩暈的腦袋,內心一直提醒著自己要清醒,甚至演變成用右手使勁拍打著腦袋,然而手不著力,一點用處也沒有。
“姑娘可是頭疼?巫師說了,姑娘這一場大病燒著了腦袋,醒來會有些頭疼,不過不礙事的,過段時間會好。”小丫頭擰乾了毛巾,走到床榻前想要替杜芷書拭汗。
杜芷書躲開她伸過來的右手,有些警惕地看著她,眼中帶了幾分迷惘。
“姑娘怎麼了?不記得阿雅了麼?”小丫頭有些心驚說著,而後想了想,又是安心下來,道:“是了,巫師說了,大病期間姑娘會有幻覺,醒來便分不清幻象和真實,過一段時間也會好的。”
幻境?怎會有這麼真實的幻境!即便有些昏沉,她還是記得的,她是杜家的么女,是大梁的皇后!
她想張嘴說話,一開口,竟一個聲音也發不出,瞬間震驚得無以復加!她使勁的使喚,嘴巴里只發出一點點嗚咽聲,竟一個字都吐不出……
著急之下,雙手捂著喉嚨,緊張地瞪著雙眼看著眼前的阿雅。
“姑娘真可憐,生了一場病,嗓子也壞了,巫師說您這嗓子怕是難好了,不過沒關係,大王心疼您,比什麼都強。”
此時的杜芷書一心揪在自己不能說話的事情上,倒也沒有注意到阿雅口中突然說出的那句“大王”。
看杜芷書一臉的悲慼,阿雅嘆了口氣,道:“姑娘別難過,這一場大病,姑娘能保住性命已屬萬幸,要不是大王請了鮮卑最好的巫師,姑娘這會兒可能都不能醒。”
杜芷書這才漸漸反應過來,阿雅說的大王是鮮卑的大王?那不就是慕合?左顧右盼,自己看樣子的確在鮮卑的地盤,顯然是落入了鮮卑人的圈套。可是,她是怎麼過來這裡的?
她隱約還記得她只是去看望趙九禾,為什麼會遭到暗算?思來想去,只有兩個可能,要麼,趙九禾的身份被鮮卑人得知,在他的屋子裡守株待兔,要麼,趙久良背叛了她……不知為何,想起昏厥前的那一幕,想起床榻上緩緩起身的人,她總隱隱覺著,應是後者……
“姑娘先喝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