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帝看向張太后,道:“母后,如今人贓並獲,還要如何佐證?後宮之事一直是兩宮太后掌管,朕從未插手過,但朕自幼看多了先帝后宮的傾軋,最痛恨後宮嬪妃居心不良、謀害他人,皇后如今確實是沒有大礙,可若真出了事情,又如何彌補?今日,朕在此殺一儆百,便是要永絕後宮此等事情發生。”
此話一出,便是再無迴旋餘地,周婕妤左右看了看,再沒有人幫忙說話了,而後突然起身,瘋了似地撲向李昭儀:“你這個賤人,故意透露皇后生辰給我知曉,就是想好了要算計我!”
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住了所有人,好在李昭儀緊挨著宸妃站著,周婕妤的舉動第一時間被宸妃身邊伸手敏捷的良公公擋住,之後便有侍衛進來拿人。
被死死扣住雙臂,周婕妤仍舊不死心,衝著尹貴嬪吼道:“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天天悶不吭聲,其實心裡早就在打著鬼主意了,這次事情肯定是你個賤人陷害我!”
說完兩個還不解氣,又衝著宸妃大喊:“狐媚侍主,定沒有好下場!”
聲音愈來愈遠,直到周婕妤被侍衛押著離開錦榮殿,屋裡才又是恢復清淨。
一場鬧劇結束,各宮主子也是散去,這個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周婕妤素來與元妃親近,這兩年為元妃做下的孽事也不是一兩年,如今遭劫,其他人都是看著熱鬧,心滿意足地離開,最後離開錦榮殿的是從事情伊始便一直沉默的杜太后,她深深看了眼裡屋,沒有說話,而後安靜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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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說巧不巧,昨兒送去昭陽閣的糕點心愛公主竟一塊都沒有嘗,今兒上午還差些要讓宮婢扔了出去,好在何公公去得及時,攔截了下來。也是老天有眼,黑心的人總會遭報應的。”
“娘娘可是沒瞧見,陛下削去婕妤封號將她打入冷宮時,婕妤那歇斯底里的模樣,怪嚇人的!她跟瘋狗一樣逮著人就咬,和當初在淑妃娘娘面前趾高氣昂的模樣截然不同,看她如今的樣子,真是讓人暢快!”
“也怪她自己沒有分寸,竟敢謀害到娘娘頭上,不是找死麼,陛下今日說了,要殺一儆百!連元妃都不敢吭聲了,跟在張太后身後灰溜溜地離開。”
橙香一邊喂著杜芷書喝藥,一邊喋喋不休講著今日的見聞,愈說愈興奮,杜芷書聽著頭疼,卻沒力氣斥責,直到紫瑤進屋,才狠狠訓斥著:“這麼多話,小心將你送去長門宮陪著周婕妤。”
捱了罵,橙香也知逾矩,卻忍不住小聲嘀咕著:“周婕妤以前跟著元妃沒少欺負淑妃娘娘,奴婢一直氣不過嘛。”
紫瑤接過橙香的藥碗,道:“行了,娘娘好不容易醒來,你喋喋不休的是要煩死娘娘麼?再不出去真要挨罰了。”
待橙香出去後,紫瑤小心地扶了娘娘躺好,只覺著娘娘輕了許多,看著娘娘一臉的憔悴,臉頰至全身都是泛起紅點,霎時紅了眼眶,道:“見娘娘這般模樣,奴婢實在心裡難受,娘娘做姑娘時一直是老爺夫人手心裡的寶,是杜府的嬌女,即便是稍稍染了風寒,都是一大家子人守著盼著祈禱著,幾時受得這般罪。”
杜芷書輕輕呼了口氣,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娘娘忍著點,紀太醫說這藥塗上會有些微不適,不過藥效很好的。”
冰涼的觸感貼緊肌膚,先是一股清涼,而後漸漸有火辣辣的感覺散開,臉頰,手臂,包括前胸都塗抹完後,在紫瑤的幫助下翻了個身,繼續塗抹著背部的紅點。
塗藥很是費事,漸漸睏意來襲,杜芷書趴著無事,差些睡著了。突然感覺原本柔嫩的指腹變得粗糙硌人,背上本就微微發癢,經過粗糙的指腹摩擦,竟格外舒服。
“紫瑤?”杜芷書好奇扭頭,在對上陛下那一雙烏黑的眼珠時,睏意頓時嚇走,欲起身行禮,卻一點也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