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枕’的日子呢,千遙今生必牢記四爺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延陵雲澤彷彿被激怒了,探身一步向前,我嚇得連連退後,小腿直打哆嗦,卻還是仰著脖子道,“四爺莫不是想讓千遙伺候?只是四爺今日來得不巧,屋內正有位恩客,凡事講求先來後到,四爺明日請早,不送!”
延陵雲澤的目光冷冷地投向屋內,少頃又轉向我,而後桀然轉身而走,“好自為之。”聲音虛無縹緲,仿若天音。
我回房的時候,秦慕正端坐在床邊,我怕延陵雲澤去而復返,故未點燈,只拿著小凳坐在一邊。
“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
竟是齊齊開口。
我三言兩語略略將當日情形交代了一下,便打聽起他的際遇。
原那日將秦慕從秋苑帶走的,不是延陵雲澤本人,而是易容成延陵雲澤的公子鶴。
可恨我當日不明就裡,還去小雨那鬧了半晌。
延陵雲澤素日裡脾氣就古怪,行事恣意妄睢,不按套路出牌,饒是餘老和小雨也未覺察出來,倒是讓公子鶴堂而皇之地將人帶了出去。
延陵雲澤事後知道,只怕也不會過多責難餘老,畢竟公子鶴的易容之術,天下無雙。
秦慕又道,公子鶴將他送到渡口後,也乘船離開了,得罪了延陵雲澤,又不想與他為敵,糾纏下去,遠走天涯自是最好的辦法。
“你離開雲州後就來了連州麼?”
“不,去了天州。”
“天州?可曾見到二姐姐她們?”
“未曾,我只停留了幾日便來了連州,誰知,剛入連州就被延陵雲澤發現了,我仗著熟悉巷路,躲進了鳳笙閣,沒想到遇到了十三娘。”
“慕兒當真福大命大,今夜就在這休息吧。”我自可去鳳姨那將就一晚,正欲起身,眼角瞥見秦慕領口粘著一片樹葉,探手去取,秦慕卻彷彿受驚般驟然躲了過去,嫌憎的意味表露無疑。
屋內的隔音並不是很好,想必剛剛我那套‘千人騎,萬人枕’的言論,他也聽到了,故而才有此情此景。
只是天下間,誰人都可以瞧不起我風千遙,唯有他秦慕,沒有這個資格!
若不是為了救他,我風千遙會落得今時今日的下場?
後腦磕在石凳上的淤青剛剛散去,耳唇上半寸的傷痕久久不見癒合,就是真的癒合了,怕也會生出條難看的疤痕。
剛剛若不是為著他,我何苦出去面對我最不想面對的延陵雲澤?
秦慕啊秦慕,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
“慕兒若是覺得這裡髒,大可現在就走,那床上不知道睡過多少人呢!”我拉緊外衣憤憤走向門口。
“十三娘,”我腳步一頓,“我不是嫌棄你,我只是覺得,我很骯髒。”他靜靜的聲音傳了過來,波瀾無驚,卻又彷彿千年冰山上的積雪一樣冰涼。
我想起他在雲州吃的苦頭,終是說不出什麼,只道,“慕兒好好休息吧。”
鳳姨睡的很香甜,我替她蓋好被子,就出了屋子。其實我今日本也是累了,只是剛剛被延陵雲澤一嚇,倒是睡不著了。
前院仍是歌舞昇平,靡靡之音不絕於耳,後院這卻是漆深一片,只一輪明月懸在天上,勉強映出個人影。
不過一牆之隔,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風兒妹妹?”探尋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我,曼萱姐姐還沒歇息麼?”
曼萱款款幾步踱了過來,站在我身前,“風兒妹妹,我想再跳一次《秋湖月夜》。”
我微微一愣,你跳就跳唄,我沒攔著你啊。
“好啊,你跳吧。”
“我……我想請玉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