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容修把溼漉漉的還散發著酒香的紙頭交給於志思,果不其然地又聽到了他咽口水的聲音。容修只當沒有聽到,把空了的葫蘆還給莫意,淡淡道:“上面可有字?”
於志思此時的目光已經被顯露出血色的白紙吸引,只聽他道:“月落後山。”於志思頓了頓又道:“果然,是約人相見的字條。只不過……這字如何會是紅色的?”
“酚酞遇鹼變紅。”容修面無表情地看了於志思一眼,赤|裸裸地鄙視道:“說了你也不懂。”隨後他又道:“教你個法子,若是先看一張紙上是否藏有暗語,普遍來說用火烤、用水淋、用酒澆、用醋泡,都可能顯形。若這幾個法子都沒用,那多半那張紙就是張普通的紙。”
於志思滿臉虔誠地點頭受教,於志思腳下蹲著的少年以同樣的表情點頭受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動作甚是整齊統一。
容修道:“我記得孫秋裘在檢視邱毓娥的時候也發現了一張紙。”
於志思嘆了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道:“可是這張?”
容修看了於志思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白痴:“我又沒見過那張紙,怎麼知道你懷裡的和孫秋裘從邱毓娥身上搜來的那張是不是同一張?”
“……”於志思抖開那張紙,上面有四個字,黑色墨跡寫著“月落後山”。兩張紙上的字雖相同,但顯然用了不同的寫法,連字跡都是不同。於志思看向莫意,開口問道:“這可是邱荻的字?”
莫意奇怪地看了於志思一眼,冷淡道:“這是我的字。”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是我左手寫的筆跡,但這紙條不是我寫的。”
“你左手居然能寫出這麼好的字?”於志思奇道。
莫意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知道我左手筆跡的人不多,阿娥是其中一個。”
“那還有誰知道?”於志思問。
“我知道的人只有阿娥。”莫意淡淡地說:“但似乎,我不知道的人還有很多。”
“也就是說……”容修慢悠悠地坐回原來的位置,慢悠悠地道:“有人分別用莫意的字和暗語,約見了邱毓娥和邱荻。邱荻在後山毒癮發作殺了邱毓娥,並且在她的臉上劃了好幾刀。”
“邱荻神志不清,殺人可以理解,可為什麼他還要毀了自己女兒的容貌?”宋百川問。這正是之前於志思留下的疑問,現在老話重提,不知是否能到解答。
於志思嘆了口氣道:“大抵是他殺完人以後清醒了過來,發現被自己殺死的是邱毓娥,悔恨難當,竟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他既然無法否認自己殺人,只能想法設法地讓自己覺得自己殺的人不是邱毓娥,便在她的臉上劃了幾刀掩飾她的容貌,以求慰藉。”
“誒——”蹲著的少年拖了個長音道:“這不是師父你以前跟我說過的那個叫掩耳盜鈴的故事麼?沒想到真的有這麼傻的人啊!”
“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能說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於志思拍了拍他的頭道:“你可以同情他。”
“阿彌陀佛。”空無和尚口呼佛號,慈悲為懷。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道昏道長卻開口道:“和尚你若是要給死人超度現在還太早。”他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四具屍體:“可別忘了這裡還有四個死人。”
地上有的不止是四具屍體,還有一把劍。
那把劍通體雪白猶如月影光芒,正是“秋月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秋月白’應是被棲梧帶走了。”於志思口中說的是棲梧,看著的卻是容修,“又為何會在這裡?”
“我不過讓棲梧把劍帶回去還給莫意而已。”容修道。
莫意點頭承認:“棲梧確實把劍給了我,我將其同阿娥的屍體放在一處,由人送回了黎城。”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