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泠輕哼一聲:“師父偏心於她,我有什麼辦法!”
裴琰搖了搖頭:“妹子錯了,程掌門倒也不是偏心於你大師姐,實是妹子身份有些特殊,要代表青山派去奪這武林盟主,不太方便。妹子若是肯聽我一言,倒也有希望去奪回這個盟主的。”
“哦?”何青泠坐近一些,低聲道:“裴哥哥快教教我。”
江慈跪於裴琰右側,看著二人低頭細語,又未見閣前高臺上雜耍開演,眼前空有滿案美食,也不能下手,未免有些鬱悶。忽覺衣襟被人扯動,回頭一看,是一名十五六歲的俏麗丫鬟。
江慈不明這楊小姐的丫鬟找自己有何事,欲待不理,那丫鬟猛然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右臂。江慈差點痛撥出聲,瞪了她一眼,悄悄跟著她出了正閣。
二人行到閣後迴廊,江慈揉著右臂,怒道:“小丫頭,你掐我做什麼?!”
那俏丫鬟盈盈一笑,靠近江慈身軀:“這位小哥,你可別氣,我是見你長得俊俏,才忍不住掐你的。”
江慈這才醒覺自己是小廝裝扮,心中好笑,輕咳一聲,雙手抱於胸前,靠上木窗,右足足跟輕敲地面,冷冷道:“這位姑娘,咱們素不相識,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本公子忙得很,咱家相爺可是一時都少不了我的。”
那俏丫鬟笑得更是嫵媚,右臂攀上江慈肩頭,低低道:“不愧是相爺府中出來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談吐不凡。”
江慈愈覺好笑,肩頭又有些癢癢,不由向後退了兩步。那丫鬟正低頭說話,始料未及,右手搭空,險些摔了一跤。
江慈伸手將她扶住,順帶在她腰上摸了一把,笑眯眯道:“妹子要站穩了,可別摔掉了門牙。”
閣內,裴琰忍不住微微而笑,何青泠將他面上俊雅笑容看得清楚,一時便有些走神。
江慈從閣後進來,仍跪於裴琰身後。裴琰側頭看了她一眼:“說了讓你不要離我三步之內,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江慈只笑不語,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唇邊酒窩愈深,笑得一陣,她不可自抑,趴倒在案几上。
裴琰正待說話,閣前搭好的高臺上鑼鼓齊響,一隊數十人的雜耍團在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中登上高臺。
江慈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忙坐直身子,裴琰和她說話,她也恍然不覺。只見高臺之上,十餘人在疊羅漢,最上的一名童女,身若無骨,倒撐在一名少年手中,作著各式各樣的驚險動作,江慈看得興起,忍不住隨著眾人一起鼓掌。
疊羅漢演罷,臺上更是精彩紛呈,有吐祥火的,有滾繡球的,還有耍柘板、橫空過軟索的。江慈看得眉花眼笑,一時忘了替裴琰斟酒佈菜。
何青泠見裴琰仍是自行斟酒,自己夾菜,又見江慈坐於一旁用心觀看雜耍,終忍不住道:“裴哥哥,你相府的規矩可得立一立了。”
裴琰一笑:“妹子不守侯府的規矩,倒來管我相府的規矩。等妹子當上武林盟主,我自當聽從妹子之言。”
一輪大雜耍演罷,先前那名錶演的童女再度登場,只見她梳了兩個童丫髻,額間一點紅痣,面如粉團,甚是可愛。
她倒翻上數條架起的板凳,板凳有些搖晃,江慈不免替她擔心,卻見她身如柳葉,柔若蠶絲,牢牢地粘在最上面一條板凳之上。江慈剛鬆口氣,臺前一名漢子不停將瓷碗拋向那女童,女童單手倒撐,雙足和另一隻手不停接過拋上來的瓷碗,摞成一疊。
隨著她接住的瓷碗越來越多,臺前閣內的喝彩聲也是越來越響。卻聽“鐺鎯”之聲,那女童一隻瓷碗未曾接穩,身子失去平衡,跌落於地,瓷碗滾滿高臺。
眾人一片惋惜之聲,臺前的那名漢子面色一變,上臺踢了那女童數腳,仍舊喝令她重新登上凳梯。那女童淚光瑩瑩,抽噎著重新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