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楚遙的感知都被這句話激得更為靈敏了一些。
表面上看,她仍然只是低著頭看向信紙,但她不自覺地看到了更遠處的景象,聽覺與視力如一張被拋遠的漁網,將周遭的一切都納入其中。
“最近嗎?可能不太行,如果是下下週的話,週二怎麼樣?”
“你白天有空,這樣,那就定在上午吧。”
“對了,你最近要不要……好,我知道了。”
那是楚明修打電話的聲音,從對話中不難聽出來,他在和某人約定什麼事。
楚遙無意竊聽他的秘密,只是不經意間接收了附近的資訊,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聽覺被放大到了別墅之外。
寄信人是誰,他是敵是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指的“開始”與“結束”,又是關於那件事?
懷著諸多的疑問,楚遙開啟了天眼,她看到一個年輕人鬼鬼祟祟地將信件丟到了門口,按了幾遍門鈴,轉身跑走了。
時間軸回退,年輕人的動作也變成了倒放,看上去分外滑稽。
他是在今早拿到這封信的,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換句話說,是有人控制了他。
只有最後一個觸碰到信件的人會將資訊殘留在信上,再上一個人是誰,楚遙無從得知。
那麼,對方是知道自己的天眼有侷限性,還是隻是誤打誤撞?
楚遙將信收了起來,回到了餐桌旁,楚明修也打完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宋蘭若到家了,她見兩人都是心事重重,便知趣地沒有多言。
幾天後。
楚遙刷著手機上的資訊,雖然還沒有正式的新聞報道,但這幾天發生的事足以引起民眾的恐慌。
“有在帝都汽車站附近的友友嗎,昨天怎麼突然來了那麼多警察啊?”
“好像是大規模排查租戶呢。”
“最近幾天晚上也老是能聽到警車,到底是咋了?”
“我同學是內部人士,說帝都發現連環殺人案了,逃犯身上十幾條人命債呢。”
“不對不對,是汽車站旁邊發現不明飛行物了。”
諸如此類的猜測不計其數,大家都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藺導交上去的最後一版劇本終於得到了警方和袁銳彬的雙重認可,他以郵件的形式傳送了一個地址,位置離長途汽車站不遠。
他的要求是,不能有過多的警方參與,最多隻能來兩個警察。
那位刑偵專家愈發確定他就藏在長途汽車站,故而自信地組織了十幾個人,連夜搜查汽車站。
結果也算不上一無所獲,袁銳彬沒找到,等到他們趕去袁銳彬留下的地址時,他們找到了一截手臂。
還是冷凍過的,但這根手臂上的手指是齊全的,所以並不是梁嘉月的手臂。
只有楚遙和齊瀚宇知道,那些斷指也不是梁嘉月的,因為楚遙潛入她的夢境時看到過她的手,很完整。
那就是說,又出現了新的受害人。
此後的幾天裡,警方又一次被袁銳彬捉弄了,但他們這次不僅僅是惱怒,更多的還是恐懼。
每一次,他們趕到袁銳彬留下的地址後,都會發現人體的斷肢。
而且經過法醫的鑑定,這些斷肢都是來自於不同的人,有男有女,大部分是十四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
警方早就預料到他不是單獨作案,他們想象不到,袁銳彬背後的組織到底謀害了多少人?
這些事楚遙都是聽齊瀚宇說的,齊瀚宇心裡也很憋屈,如果一開始他們就相信自己,就不會這樣了。
而今天,楚遙也是在等齊瀚宇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