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十年前,這樣一塊表也得要三五十萬。
一個孤兒院的保安,哪來那麼多的錢呢?
楚遙正思考著,忽然間,她的身體一輕,竟是騰空而起。
有人抱住了她附身的小貓,然後快速向住宿樓跑去。
楚遙差點被勒得岔了氣,她身上的兩條手臂十分稚嫩,卻抱得很緊。
貓和人類的肢體力量過於懸殊,楚遙掙扎了幾次,也沒成功。
寂靜無人的樓梯裡,狂奔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響亮,那孩子一路跑到了頂樓,才敢停下。
楚遙輕巧地跳了出來,打量著眼前的小男孩。
初秋的季節,天氣已經轉涼,而他身上的衣衫單薄,只穿著短袖短褲。
年齡不大,六七歲左右,胳膊和腿都很修長,但身體又很瘦,看上去非常不協調。
他的右手上有一大塊猙獰的疤痕,似乎是陳年舊傷,外面的一層皮已經硬化了。
容貌和虐貓的那幾人倒是對不上,但也沒有更多的印象了。
從他剛才的舉動來看,他應該是認得這隻小貓的。
貓畢竟和人類不一樣,能留下來死前的一點兒記憶,還是因為怨氣導致。
此刻,他正在急促地喘著氣,他的身體太虛弱了,跑了一小會兒,已經將體力全部消耗光了。
當楚遙想竄出去時,他仍然閃身過去,擋在了樓道口。
小男孩拼命搖著頭,用手比劃著什麼,他一會兒指了指樓下,一會兒又用手模擬著拿棍子去敲打的動作。
他不知道小貓有沒有看懂他的意思,但楚遙能聽到他的心聲。
他在說,“不要下去,下面有壞孩子,他們抓到你的話,你就活不了了。”
楚遙順勢坐了下來,男孩眼中一喜,又想將貓抱在懷裡,卻被她躲過了。
他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失望,他對著貓招了招手,然後走到了樓頂的西北角落裡。
那裡有一些廢棄的大紙箱子,勉強能看出是個房子的造型,裡面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最下層也是最多的是報紙,上面則是剛摘下來的樹葉和極少量的餐巾紙,還有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
除了這個極為簡陋的貓窩,還有兩個塑膠盒,一個放著水,另一個應該是放著食物的,現在卻被打翻了。
“可能是風太大了吧。”小男孩心想。
他指了指貓窩,示意讓小貓進去。
這一次,楚遙沒有拒絕。
因為從剛才開始,小男孩就一直在心底唸叨著同一件事——“再不回宿舍,要趕不上阿姨查房了,如果被阿姨發現的話,又得捱打了”。
一想到這件事,小男孩的雙腿有些發顫。
“捱打”不僅僅是隨便用戒尺打幾下,上一個被宿管阿姨逮到不在房間的人,可是差點將腿骨都打斷了,在宿舍裡躺了好幾天。
見到小貓乖乖地待在貓窩裡,小男孩欣慰地笑了笑,他將小貓又往裡推了推,用外面的報紙擋住了貓窩的“入口”。
如此一來,別人就看不到裡面的貓了。
教學樓的鐘聲又一遍響起,小男孩的臉色微變,迅速向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