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進行了多久適應性訓練,袁佳好始終無法坐上火車或是高鐵。
最好的一次,袁母掐著點帶她來到高鐵站,又提前和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開通了專屬的通道。
但還沒有坐上高鐵,袁佳好的情緒又崩潰了。
幾次三番的刺激下來,她的智力二次衰退,甚至還不如之前。
袁母只好打消了帶她去帝都的念頭,此後的無數年,她都和袁佳好一直生活在老家。
楚遙對陳佩雯說道:“表姐,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我們吧,我倆單獨談談。”
陳佩雯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她畢竟是個外人,到底要不要給贖金,或是報警,都得由袁佳好的兩位至親決定。
“那我就在外面坐著,有什麼需要的話,你就出來找我。”陳佩雯說道。
她起身離開,動作輕柔地帶上了病房的門。
由於情緒激動,袁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不忘了瞪著自己的兒子。
楚遙隨手給她倒了一杯水,順便思考著,自己的包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關鍵道具。
袁嘉翔總不能提前打了一份銀行卡的餘額明細,證明自己的確湊不出一百五十萬吧?
楚遙用天眼掃視了一下桌子上的公文包,袁嘉翔的包和他的臥室一樣,東西非常少。
除了錢包以外,只有幾片撕去包裝的藥物和一疊紙。
袁母正在吞嚥著杯中的溫水,而楚遙努力地想要看清紙上寫了什麼。
這也是天眼為數不多的缺陷之一,雖然有類似透視眼的效果,可以穿透揹包、牆壁等障礙物,但如果是紙製品的話,天眼看到的就不是其中的某一頁,而是無數頁。
相當於將一整本書上的文字都堆疊在了一起,字少一點的東西還好說,密密麻麻的那種文學作品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袁嘉翔包裡的那疊紙幾乎也是如此,文字、圖案重疊在一起,就像是包在一起的螞蟻堆。
但楚遙很快就發現了,那疊紙的最頂部有一行清晰可見的字,這說明每一頁紙都在相同位置印上了那行文字——帝都腫瘤醫院。
袁嘉翔的社會關係簡單,沒有女友,也沒什麼朋友。
這疊檢查單隻可能是他自己的,也就是說,他長了腫瘤。
得上了這種不治之症,需要花費的醫藥費也是個天價,甚至袁嘉翔傾家蕩產湊出來的一百五十萬都不夠花的。
這份檢查單是袁嘉翔無意塞入揹包裡的,他應該也想不到,居然能成為說服母親的道具。
“你、你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的錢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袁母又一次怒吼著,“別裝模作樣了,你連一百五十萬都拿不出來嗎?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袁母的聲音越發的刺耳,楚遙不知道擁有母親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但倘若天下母親都如袁母這般,她還不如沒有。
她將那份檢查從包裡拿了出來,遞到袁母的面前,輕聲說道:“我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