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遲淡淡頷首,對著一旁沉默的白莫展點了點頭,他素來冷淡,這樣便算是招呼過了,眾人也早就習慣。月棠隨著他的動作頷首致意,只是看到白莫展的時候,還是有些尷尬。
白莫展一副壓根不認識月棠的神情,讓月棠感到一絲無奈,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卓王爺,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特來恭賀。”
客套淡漠的口吻,白莫展的表情裡帶了些疏離,子遲敏感地察覺到,卻沒有什麼怒意,反倒微微一笑。
“多謝,請。”說罷,還做出前身的姿勢,一個主人家的架勢,月棠鬆下一口氣,生怕出了什麼差錯來。
裴彥溪對著子遲二人笑了笑,便和白莫展一道找八公主去了,裴彥卿看到他們離開,這才轉頭看向子遲,神情有些凝重。
“剛得到的可靠訊息,北燕如此囂張,是因為得了南邊的支援。”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庭院裡賓客眾多,倒沒有太引人注意,卻讓站在一旁的月棠有些好奇。
“你去看看,廚房準備地如何。”子遲對著月棠淡淡道,很顯然是要支開她說些機密,月棠撅著嘴離開,子遲看到月棠走遠。
“怎麼會和南邊扯上關係,他們素來與扶滄無冤無仇。”
裴彥卿也很不解:“我一直覺得,北燕的勢力不好突然壯大至斯,原來竟是得了外部支援,崇康這麼多年來一直遠離扶滄,加上他們國土臨海,與扶滄沒有過多的利益往來,卻不知為何,如今忽然聯合起北燕來。”
子遲皺緊眉頭,略微沉吟片刻,卻見太子帶著太子妃翩然而至,腦海裡忽然掠過一雙湛藍的眼眸。
蕭品逸!
子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想到他來,扶滄裡的崇康人不少,大多都是藍眸,不過泰半都是到扶滄來做生意,鮮少有蕭品逸這般悠閒富庶,專門過來當樂師的。
正當他思索間,太子已經走至面前,子遲收回神思,換上一副冷淡的表情。
裴彥卿也迅速變了臉色,恭敬地俯身:“臣裴彥卿拜見太子、太子妃。”
万俟子昂被郎爾雅挽著,一副郎情妾意的恩愛模樣,只有子遲在心中淡淡譏誚,一切不過是一場莫大的諷刺而已。
郎爾雅平常並不做扶滄裝扮,常常穿著北燕的服裝,今日也不例外,按照北燕的習俗盛裝打扮了一番,看起來光彩照人。
裴彥卿強壓下怒火,看到北燕的公主,就想起邊關那些慘死的將士們,怎麼都沒辦法對郎爾雅有好臉色。
更何況,北燕老皇帝病逝駕崩,如今北燕掌權者,正是眼前這位太子妃的同胞兄長——郎爾勒!
子遲自然是知道裴彥卿心中所想的,今天情況特殊,他必須得剋制。
“三哥,三嫂,裡面請。”子遲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攔住裴彥卿,万俟子昂微笑著點了點頭,一派斯文儒雅的模樣,帶著郎爾雅離開。
轉身,看到裴彥卿一臉沮喪,子遲心中也有些不好受,畢竟眼前的是他唯一的知己,裴家有難,他也很著急。
“彥卿。”他忽然出聲,鮮少叫過他的名字,有些彆扭,不知為何,最近被某個丫頭帶的,感情越來越豐富了。
“會過去的。”略帶安慰似的,拍了拍裴彥卿的肩頭,大步離開。
留下滿臉震撼的裴彥卿站在原地,呆愣片刻,隨即爆發出一陣壓抑的大笑。
這樣的子遲……實在是,實在太令人咋舌了!
…
月棠為了籌備這頓晚宴,可謂是費足了心思,夜色正濃,卓王府裡一片燈火通明。
觥籌交錯之間,子遲敬完一圈酒,重新坐回月棠身邊,白皙的面龐染上了幾分朦朧的淡淡酒意,彷彿籠罩上一層薄薄的光輝,讓人無法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