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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感覺到涇陵公子的呼吸已趨於平穩,顯然他放下了對自己的怒火,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繼續娓娓道來,&ldo;當此之世,何為最貴?人才也,有一賢相,一言可退十萬軍,有一賢將,一戰可下敵十城!公子志氣高遠,小人願效犬馬之勞!&rdo;
她重重地說了最後一句話後,便聽到涇陵公子哧笑道:&ldo;小兒之才,竟是國士不成?&rdo;
他這是在諷刺衛洛不知輕重,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物了。
衛洛慢慢抬起頭來。
她就這樣雙手趴在地上,仰頭與他四目相對,墨玉般的眼中,清而冷,艷而靜,竟是無比的自信。
涇陵公子不由一怔。
他慢慢地坐直身子,盯著衛洛,徐徐說道:&ldo;說罷,你有何能?&rdo;
衛洛與他炯然相對,清脆地說道:&ldo;欲攘外必安內,公子首要之責,便是成為晉侯!&rdo;
涇陵一怔。
&ldo;欲攘外必安內&rdo;,這六字雖然簡單,卻是響亮之極。它是經過數千年風雨,一直到後世都為世人所謹記的,自有其不凡的生命力。
不知不覺中,涇陵公子看向她的眼神變了。
衛洛看得出來,他的眼神中有掙扎。
他居然在掙扎,他為什麼要掙扎?
這一瞬間,無數念頭,無數思緒,無數說不出是喜還是憂的心情都一湧而出。
衛洛連忙垂眼,把情緒掩藏住,她再次以頭點地,脆聲說道:&ldo;公子志在天下,小人亦自信能以才學令公子重之!小人身卑位賤,無十人當中取人頭顱的劍術,亦無前擁後從的隨侍,小人就算來歷不明,行為鬼祟,又能如何?當今之世,戰亂紛起,縱富貴至極,亦是朝不保夕。公子欲收天下士,欲霸諸侯,怎可過於審慎,凡事求個明白?若前來相就公子的賢士食客,人人必須身家清白,面目可信,有道有德,公子豈不是拒才於天下?需知這世間人有百種,難得一全。只有此人之才能為公子所用,縱他本是奴隸,曾經殺人放火又有何干?&rdo;
她說到這裡,重重一叩,聲音沙啞地說道:&ldo;小人起於危難,實不願意讓真面目見於世人。數年來惶惶恐恐,所求不過一安身之地。今入公子之府,察得公子實乃當世明主,心實歸之。願公子勿再追究來歷面目,小人將誓死以報!&rdo;
衛洛說到這裡,再次以頭點地,久久不起。
沉默,無比的沉默。
衛洛伏在地上,豎耳傾聽著涇陵公子有點急的呼吸聲,不由大是納悶:我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言辭動人,他為什麼還在猶豫?他這樣野心勃勃的人,不應該猶豫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涇陵公子揮了揮手,沙啞地說道:&ldo;衛洛!&rdo;
衛洛一喜,脆聲應道:&ldo;然。&rdo;
涇陵公子的聲音淡淡地傳來,&ldo;你之所言令我意動。暫令你為三等食客!&rdo;
&ldo;諾‐‐&rdo;
衛洛這聲應諾,當真是清脆響亮,氣勢十足,絲毫沒有掩飾她的歡喜快樂。
她應諾聲剛剛響起,涇陵公子的身子便微微前傾。
他緩緩逼近衛洛,雙眼如墨,靜靜地盯著她的雙眼,緩緩說道:&ldo;然!你小人百般掩飾,巧言令色,其中虛妄之處人人可察,非是剛才所陳之詞能掩!&rdo;
刷地一下,衛洛剛剛興奮地發紅的小臉又開始變得雪白。
涇陵公子持過几上的酒樽,輕輕地抿了一口後,掃過她的面容,說道:&ldo;易容之術精到矣!兩年前縱羞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