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中燃燒著怒火的雙眸。
一對上他的眼神,衛洛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小臉一白,垂下眼斂去。
他動怒了!
他很生氣!
他這麼生氣,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吧?如他這一生,應不曾想過會有女人拒絕他的!
涇陵公子冷冷地盯著衛洛,皮笑肉不笑地哧聲說道:&ldo;&l;不願成為深閨一婦人,日日盼君前來,與君之妻妾爭強。此等事,衛洛不屑耳!&r;善!大善!好一個衛洛,竟是不屑為我之婦!不屑盼我前來!不屑與我妻妾相容!善,大善!&rdo;
他一邊吐出四個善字後,那從牙齒間吐出的氣息,已冷得像冰一樣。
沉沉的喘了一口氣,涇陵公子冷冰冰地說道:&ldo;寧願為奴也不願錦衣玉食為我之姬?僅因為不屑?真類丈夫也!善!我堂堂公子,居然是小兒不屑侍候之人!大善!既你有如此之願,便從你所想,許你為奴吧!&rdo;
他說到這裡,慢慢鬆開了錮制著衛洛下巴的手,他的手一鬆,衛洛那白皙的下巴上,便清楚地現出五個青中帶紫的手指印來。
他緩緩地起身,拂了拂袍袖,頭也不回地向外踏出兩步,說道:&ldo;驅馬,移榻已有人耳。你為我&rdo;他剛說到這裡,一眼瞟見衛洛蒼白著臉,珠淚盈盈的面孔,再對上她乞憐的墨眼,不知為什麼,竟是一頓,後面的話便中斷了。
頓了頓,他重重地一甩袍服,吐出一口氣後,他聲音淡了許多,&ldo;你雖婦人,卻實有才。若想活命,休生離意!暫且隨侍吧!就以如此容顏。&rdo;
說出這句話後,他又吐出一口長氣。在涇陵而言,因一婦人而如此惱怒,實在是生平第一次。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從來不在憤怒至極的情況下下命令,所以這次也一樣,他收回了那可以令衛洛這小兒不堪的屈辱的原意,只是令她如以前一樣隨侍。
說罷,他袍袖一甩,大步離去。
衛洛怔怔地看著他大步而去的背影,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放過自己了!他並沒有懲罰自己,只是令自己再度隨侍了。
衛洛知道,再度隨侍,說起來可不簡單了。因為他拒絕了她易容的要求,他要求她以現在這副美少年的模樣隨侍。
可是,不管如何,他放過自己了!
他明明憤怒異常,為什麼卻放過了自己?這個男人,果然有著極強的忍耐性啊。
衛洛怔怔地目送著他離去。
直過了半晌,才記起自己又重回了奴僕之身。於是整理了一下衣裳,轉身向外走去。
這一次她經過兩侍婢時,兩女沒有行禮,反而以一種詫異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她,表情頗有點無禮。衛洛剛走到院門口,便聽到一侍婢以不敢想像的語氣說道:&ldo;此人,真愚不可及也!&rdo;
&ldo;然,世間竟有如此愚人!縱越公主如此身份,也乞盼公子憐愛之,她卻拂然拒之,真不可以常理度之也。&rdo;
聽到她們毫不掩飾地議論,衛洛停下腳步,緩緩回頭。
她抬起一雙墨玉眼,冷漠地盯著兩女。
衛洛這人,她面孔貴氣逼人,板起臉來也是不怒而威。又與涇陵公子正面對抗多次,有所謂局養體移養氣,無形中,衛洛已經很有了一些威嚴。
因此,她的盯視,可是這種侍婢所不敢承受的。一時之間,兩女齊刷刷地低下頭,退後兩步,躬著身子半側著避開她的目光。
衛洛冷冷地看著她們,徐徐地說道:&ldo;若有人將今日之事隨意道出,令得公子為人所笑,恐百死亦難消眾臣之怒也!&rdo;
衛洛一說到這裡,兩侍婢馬上明白過來,她們齊刷刷地打了一個寒顫,同時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