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公一席話滔滔而來,含恨而出。可他說到了這裡,卻還是說不下去了。
面前的公子涇陵,已是烏雲籠罩,臉色青白了。
藥公見他呆若木雞地站在當地,臉色十分難看。不由低嘆一聲,順手把佩劍扔在几上,略略雙手一叉,便退了出去。
退出了院落後,藥公又低嘆一聲。
其實,他也知道,公子雖說平素威嚴過人。可畢竟只是冠禮不久。又向來節慾。他此番沉迷,也可能是識得了婦人的妙處,過不了多久,待得他厭煩了,他還會是往昔精明威嚴的公子涇陵。
可是,這話他不會說出。他是極少數知道月姬便是衛洛的人。
對於月姬的才智,他實在心有顧及。這天地之間之所以能長能久,便是因為陰陽有序!區區一婦人,居然有如此出眾的才華,莫不是得蒼天之命而生出的妖物?她,莫不是亂晉之婦?
再則,一向視婦人如無物的公子涇陵,明顯對衛洛太過看重了,太過在意了。為君為侯者,最忌為c婦人動心動情,這後果實在太過嚴重,不可不防啊。
這一晚上,涇陵公子沒有回到寒苑。
衛洛抱膝坐在那塊大青石上,仰望著天空的寒月。看著看著,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
緩緩臥倒,衛洛明如秋水的墨玉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天空。天空中,月皎雲閒,無不是一派自由自在。
望了一會後,她緩緩抽出袖袋中的竹劍,就著這明月,這春風,這桃花,這閒雲舞起劍來。
月光如洗,月下人影婆娑。天高雲淡,處處一派閒情。
這一晚,衛洛練了很久很久,直到了第二天雞鳴時,才淺淺睡去。
第二天,涇陵公子依然沒有來。
衛洛一覺睡醒後,又來到後面花園中練起竹劍來。劍走龍蛇,風聲輕緩。揮汗如雨中,她的心寧靜無比。
第四天晚,臉露憂色的四美人急急地向練著劍的衛洛走來。一靠近她,四女便歡喜地同時一福,脆聲說道:&ldo;公子來了。&rdo;
他來了?
衛洛一怔。
她慢慢收起竹劍,轉過身來。
她剛一轉身,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袍的高大身影大步走來。
一看到他走近,衛洛便微眯著雙眼,細細地瞅著他的臉。
涇陵公子俊臉上含著淺笑,他慣常冷厲地目光掃向衛洛時,已轉為溫柔。
他大步走到衛洛面前,不管她一身的汗水,伸手把她摟在懷中,攔腰一抱呵呵笑道:&ldo;良辰苦短,小兒,我為你侍浴罷。&rdo;
說罷,他抱著衛洛,大步向浴殿走去。
第三卷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第一百四十一章盡歡
涇陵公子摟著汗濕淋淋的衛洛,高挺的鼻子湊向她頸間一聞,低笑道:&ldo;好餿!&rdo;
這分明是在報復上次衛洛的取笑。
衛洛抿唇一笑,她墨玉眼眨了幾下,伸著雙臂摟上他的頸脖,汗淋淋地小臉在他的俊臉上,用力地蹭了蹭。
這一動作做出後,涇陵公子那俊朗威嚴的臉,瞬時濕漬處處。其中有一滴汗珠流向他的眼珠。而他雙手摟著衛洛,一時抽不出空來。
只能閉著左眼,讓那汗珠沁不到裡面去。
他這左眼一閉,頓時孩子氣十足。衛洛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撈起他的大袖輕輕拭了拭。拭過後,見他還眨著眼,顯然有點痠痛,便湊過嘴去,輕輕吹了一口氣。
芳香之氣入眼,入鼻,竟是讓涇陵公子生生地怔住了。
他目光只是一呆,便迅速地移開。
走出寒苑時,他放下衛洛,牽著她的手向浴殿走去。
兩人一來到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