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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頁

安靜,一時之間,只有安靜!

殷允這個人很不同,他在天下墨者中,有著很高的聲望。他劍術絕高,已是當世排在前幾的人物,品性又是千金不易其諾,至誠至信。

如他這樣的人物,經常不會隨便說話,而他一旦說出什麼話,那也特別有份量。

現在,他卻為這個婦人說了這麼多!

那些群情激沸的楚人,在不知不覺中,也安靜下來。

不止是楚人,晉人也是如此。

他們自是知道,以殷允的為人,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代表了什麼。

這是一種態度,一種他絕不會肅手旁觀的態度!

而且,他的言辭中,把這婦人的所作所為擺上了一個高度,一個令得他們如要指責,就不得不好好措詞的高度。

一陣春風吹來,眾人的火把騰騰而起。

衛洛感激地看了一眼殷允後,昂起下巴,睜大一雙墨玉眼,靜靜地等著眾人的審判。

十息後,那個臉青而長的楚墨率先開口了,他盯著衛洛,又轉眼看向殷允,聲音一提,尖聲喝道:&ldo;原來此婦便是令師弟拐走的晉太子之妻!噫籲唏‐‐我嘗聞,世間之人,都是喜歡教訓他人,而對於自身的行為,卻是向來寬容隨便的。此婦與晉太子有夫妻之約,殷公和令師弟不管不顧,把此婦從她夫君身邊帶走,敢問此事可合乎仁義?&rdo;

那人哧笑著說到這裡,目光如狼一樣,森寒地盯著殷允,又說道:&ldo;此婦荒唐任性,辱我先王,害我大楚。一介婦人,令得楚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飲其血。殷公不懼因她而累及家國宗祀,這般站起來為一婦人說事,不知此行可合乎孝理?&rdo;

那楚墨的聲音剛剛落下,殷允已是放聲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清亮之極,在春風中遠遠地傳盪開來。

大笑一聲,他便收住了。殷允盯著那楚墨,哧地一笑,說道:

&ldo;在允眼中,此婦所作所為,其慧其勇,已堪與世間丈夫並肩矣!因此,她不願成為晉太子之妻,我師弟便助她逃出,以成全她的心願。

咄!我輩墨者行事,向來只求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我殷允的家國,還不是區區楚人能侮之!

噫‐‐實可悲也!允竟是不知,我墨者如今行事,也要學那儒者,處處顧及家國,凡事遇強則退,遇弱則進,可伸可縮,自以為是龍,卻不過一蛇也!&rdo;

殷允言辭滔滔,話音落地後,四野再次安靜下來。衛洛眨了眨眼,錯愕地看著他,她真沒有想到,平素裡那個總是笑得很溫和的殷允,居然口才這麼好!

衛洛卻不知道,這些年來,為了應對那些因為劍咎的事,向他質問的各國權貴宗師,本來是飽學之士的殷允,在這個說贏了便是真贏了的時代裡,已在不知不覺中鍛鍊出了一口絕佳的才辯。

話說回來,這時代很多人都在鍛鍊口才,口才好的遠不止他一個。

眾人都在交頭接耳。

百子諸家中,墨者和儒家的聲望都很響。特別是這些年來,儒家的影響力,漸漸地超過了墨家。

在教義中,墨家和儒家因為都講仁善,所以他們根本處是相似的。

可是,在實施仁善的過程中,他們的路數完全不同,不免彼此仇視。如墨家,便一直厭惡儒家的禮節繁瑣,和為了提倡自己這些繁瑣的禮節時,所表現出來的虛偽。

在墨家而言,儒家更像是一個口唸仁義,卻行事虛偽之行的小人。

這一點,是所有墨者的共識。

所以,殷允才在問話中,反諷對方學著儒家,假仁假義,屈伸隨意,表面上是顧全家國,事實只是為了自己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