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嘿嘿一笑。
他移開臉,大搖大擺地跪坐上床前的榻幾,他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瞟向衛洛,雙眼炯亮炯亮的,無比好奇地說道:&ldo;婦人,今日何其遲鈍也?竟不知我已到來。&rdo;
衛洛低著頭,自顧自地穿上鞋子,套上外袍,然後,漫步走到他對面的榻上坐下。
她抬起頭,靜靜地瞅著來人,嘆道:&ldo;劍咎,好久不見了。&rdo;
來人白衣長身,面容俊逸,笑的好不沒心沒肺的,可不正是劍咎?
衛洛這一句招呼,很是尋常。
可是,她的話一出口,劍咎俊臉便是一青,緊接著,他竟是耳朵微紅,那酒樽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表情也全然都是不自在。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動作出現在劍咎這傢伙的身上,實在是很奇怪的事。衛洛眨了眨眼,不由身子前傾,湊過臉去,就著朦朧的月光,細細地打量著他。
她直瞅了半晌,才奇道:&ldo;今晚看君,怎地羞澀似婦人?&rdo;
劍咎大怒。
他眉頭一挑,嗖地頭一抬,惡狠狠地瞪向衛洛,怒道:&ldo;休得胡言,我劍咎堂堂男兒,怎會似婦人?&rdo;
他剛說到這裡,便對上衛洛眨巴眨巴的,依然好奇的臉。
當下,他腦袋一低,垂頭喪氣地說道:&ldo;我無臉見你。&rdo;
衛洛歪了歪頭,淺笑道:&ldo;何出此言?&rdo;
劍咎沒有理會她,逕自又說道:&ldo;我實無臉見你。哎,哎,哎。。。。。。&rdo;
連嘆了幾聲後,他持起几上酒樽,給自己倒了一樽酒,仰頭重重飲下後。他把酒樽朝几上一放,騰的站起身來,恨恨地惱道:&ldo;咄!實平生之恥耳!我以此容見你於新田,結果,卻害得你身陷公子涇陵府中,露出女身,還失身於他。失身也就罷了,你一婦人,遲早也要跟丈夫睡的。。。。。。&rdo;
劍咎一說到這裡,衛洛便連連翻著白眼。她磨了磨牙,好半天才把一股鬱氣吞下去,沒有怒喝出聲,打斷他的胡言亂語。
劍咎顯然處於盛怒中,他右手重重地朝几上放一巴掌,惱道:&ldo;可恨的是,我都放了一把火了,卻救你不得。奶奶的,我劍咎還被公子涇陵府中的那兩隻老狼,給追的跑了三四千裡!&rdo;
他說到這裡,顯然口乾了,一把撿起几上的酒樽,倒頭就飲。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隱隱還有火把光傳來,有一劍客的聲音飄入,&ldo;女將軍?&rdo;
衛洛依然歪著頭盯著劍咎,聽到外面的叫喚後,她頭也不回,清喝道:&ldo;有故人夜訪,勿驚!&rdo;
&ldo;諾!&rdo;
她只是一句話,外面便腳步聲漸退,火把光漸遠。
這些劍客都是知道衛洛武勇過人的,並不怎麼擔心她的安危。
衛洛聽出劍咎語氣中的憤憤然,以及強烈的自責,不由好奇的頭一伸,瞅著他問道:&ldo;然後,你如何自處的?&rdo;
劍咎正說得滔滔不絕,被她語氣中的好奇給氣的一噎。
他抬頭狠狠地瞪她一眼,見衛洛依然眨巴著眼看著自己,一點也沒有接收到自己的怒火,於是悶悶的低下頭,悶悶地又說道:&ldo;我覺得無臉見你。&rdo;
無臉見我?
衛洛眼珠子一轉。突然間,他雙眼瞪得老,驚呼道:&ldo;於是,你易容改臉?那白衣劍客果然是你?&rdo;
衛洛這語氣中,實有著試探的成分。
哪裡知道,劍咎一聽到她這句話,厚如牆壁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