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聽到聲音後,睜開眼,好一會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眼裡露出疑惑。
侍女道:“是安先生為你請來的。”
胡蠱師嘖嘖道:“那丫頭是真會算計,怎麼都吃不了虧,你啊你,也是個硬骨頭,土都要埋到脖子上了,居然還能撐著,也是奇葩了!”
鹿源看向侍女,微微張口:“先生她……”
侍女道:“先生很好。”
鹿源輕輕眨了眨眼,眼中露出幾分放心。
胡蠱師在他身上四處摸了摸,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後,拿出一包藥粉調了溫水,讓人給鹿源喂下。
藍靛問:“這是什麼?”
胡蠱師翻了個白眼:“說了你也不懂,就是給他吊住這一口氣的,他現在這副鬼樣子,還需要我害他嗎。”
藍靛便朝侍女微微點頭,侍女上前,給鹿源灌了下去,不消片刻,他的呼吸就比之前平穩了幾分。
藍靛問:“他這樣能堅持到幾時?”
胡蠱師道:“這也只能夠他勉強支撐到明天天亮。”
“這如何能行!”藍靛皺眉,侍女也放下藥碗看向胡蠱師。
胡蠱師冷哼著道:“你們根本不知道命蠱的厲害,大祭司催動命蠱後,他能活到現在,已是老天爺開眼了,我再給他續命幾個時辰,也算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侍女強調:“先生的要求是,一定要讓他活到先生回來。”
胡蠱師翻了個白眼,在房間了走了兩圈後,才道:“缺一個藥引,但即便天亮之前我給他服下那個藥引,他能不能再活兩天,也只能看他的運氣。”
侍女道:“什麼藥引?”
胡蠱師道:“那個藥引在天下無香,我若回去拿,就一定會被司徒鏡發現。”
侍女道:“你告訴我藥引藏在什麼地方,我替你去取出來。”
胡蠱師不屑地一聲冷笑:“即便告訴你,你也找不到,那東西不是蠱師辨不出來。再說你以為天下無香是你可以隨便進出的地方嗎,司徒鏡再不濟,那也是你們安先生的對手!而他若真那麼好對付,我又怎麼會遲遲無法動手!”
侍女一時語塞。
鹿源忽然開口:“不可……告訴先生!”
藍靛道:“那隻能麻煩你老回去取藥引,我會安排人接應你的。”
胡蠱師又在鹿源身上摸了一遍,像打量寶貝似的打量著鹿源,他一生痴醉於煉蠱,對他而言,能不能控制司徒鏡下的命蠱,也是一個極具誘惑的挑戰。
胡蠱師終於下了決定,開口道:“走吧。”
回到天下無香後,天已入夜。
胡蠱師讓侍女在街口的客棧裡等他,如果侍女或是刑院的人跟在他身邊,司徒鏡肯定會發現,如此更不便於他行動。侍女本不贊同,只是胡蠱師堅持,否則此事作罷,侍女只得答應。
那藥引其實就放在胡蠱師的房間裡,這段時間,司徒鏡並未約束胡蠱師的自由,也許他隨意取用天下無香裡的任何東西。因此胡蠱師今日的外出和晚歸,都未有人過問,他取藥引的過程也意外的順利。
只是,就在他將走出天下無香時,司徒鏡卻忽然出現在他身後,輕飄飄地問了一句:“天色已晚,你老這是要去哪?”
胡蠱師身影頓了頓,才轉過身,耷拉著眼皮道:“房間裡待著悶,出去走走。”
司徒鏡道:“不是才剛回來,又覺得悶了。”
胡蠱師顫巍巍地道:“可不是,人老了,一想到能動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就坐不住,總想著多出去走動走動。”
司徒鏡低低地笑了:“你老說錯了,不是能動的日子越來越少,而是,徹底沒有了。”
胡蠱師道:“這話是什麼意思,老朽怎麼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