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切的因果又彷彿不是出於偶然。
東霖和莎莎,其實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而我,一直只是他們中間的電燈泡。
但我不是拆散他們的第三者,他們也不是因為我分開的,導致他們愛情夭折的,是莎莎的母親和無情的現實。
在幾年前的T大校園裡,他們是讓那麼多人羨慕的一對著名情侶,郎才女貌,況且東霖不光有才,還有俊朗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
他是學環藝的,比我們大一屆,在校的時候,他設計的一個景觀就在國內的園藝大獎賽上獲得了頭等獎。畢業的時候,他放棄了去上海一家外資園藝公司的發展機會而選擇了留在本市。當時很多人勸他,包括他的導師和所有的好友,但他一概置之不理,因為他要留在莎莎的身邊。
莎莎是本市人,是獨女,父母很寵溺她,她不會離開父母去的很遠。
在這個城市東霖沒有謀到很好的工作,去了一家不起眼的裝飾公司做起了普通的打工一族。每天天不亮就擠著公汽上班,下班再回到租住地,那裡靠近市郊,租金便宜。
這樣的代價換來的回報是他能和莎莎不分開,日子雖然清貧,但他們很幸福。這種狀況持續了一年,直到我們畢業。
那時我在本市的一家出版社找到了一份有保障的工作,已經報了到。作為一個邊疆省份來到這個大城市的外地人,我很慶幸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
莎莎的工作一直沒有著落,但她並不著急,她外公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裡,母親是規劃局的,父親在市政府上班,她早晚會有一個好去處。她操心的,是畢業以後住家裡還是住外面。對她而言,住外面,也就是和東霖擠在一間廉價的簡陋民房裡。
畢業前的最後幾天,有一天晚上她卻沒回宿舍睡覺。
要擱在以前,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家在本市,經常回家住。但現在到了臨別之際,我們寢室四姐妹說好了要夜夜通宵達旦廝混,誰也不準缺席,她的不出現,換來了我們的一致罵聲。我的另外兩個死黨晴子和雪梅一口咬定她肯定睡在了陸東霖的床上。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我卻被手機鈴聲吵醒,昏昏沉沉接起電話,只聽了一句,我就顧不得刷牙洗臉,從四樓一路奔到樓底,宿舍樓的大門才開啟,我一出去,就在花壇邊看見了一臉憔悴的陸東霖。
他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淡定從容,兩眼無措,臉上袒露著掩不住的焦慮和痛楚,見了我就問:“莎莎昨晚回了宿舍沒有?”
“明知故問!”我也不耐煩,我還想找他要人呢,“你們倆吵架了?”
他沒回答,伸手去摸口袋,手竟像是有點哆嗦,掏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掏出來,這時我瞄見他腳邊攤了一地的菸蒂,我反應過來,大約天還沒亮,他就在這守著了。
“你們倆到底怎麼了?”我急躁起來。
“……我說和她分手……她就不見了。”總算摸出一個煙盒,他卻在裡面沒找到煙,用勁的揉著空煙盒,他神情呆滯的回答著。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衝他嚷起來:“你為什麼要和她分手?”
他竟然落寞的笑了,好看得唇角抽了一下,眼裡似乎就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破碎,然後是一抹淒涼:“……她媽來找我,說我要是真心愛她的話,就應該放棄她。”
我的呼吸停滯了兩秒:“你答應了?”我見過莎莎的母親,一個衣著精緻的機關幹部,待人很客氣,但卻那樣疏離,彷彿她永遠站在高處,一切矮於她的人,都需仰視她。
他靜靜的站著,乾涸的聲音像六月燥熱的空氣一樣讓人窒息:“她媽說,她女兒值得更好的男人來愛……我放棄她,就是給她幸福。”
那時蟬鳴的很響,夏天的太陽很早就升在了頭頂,我看見他眼裡有點晶瑩的亮光,晴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