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根兒往南,邊走邊對身邊人說,“園子東邊有一路空著,咱們想法子弄點絲瓜籽兒來,搭上架子,夏天在底下抹牌也挺好玩。”
“主子想得真長遠,這會兒還冷得捂湯婆子呢,怎麼霎眼就預備過夏天了?還說來牌,您認識牌嗎?給您一隻帶鳥兒的,您知道這是什麼?”
素以看了鼓兒一眼,“我不認識不能學嗎?要學玩兒的東西我可是行家,當初我哥子帶回來一把西洋小鳥銃,我三下兩下給拆了。拆了還能裝上,裝上接著能打,你們說厲害不厲害?”
兩個丫頭使勁捧她,啪啪的拍巴掌,“主子您太厲害了,玩兒上頭您是祖宗。”
她得意的拱拱手,“好說好說,最近我有個打算,想學紙牌算命,據說很準吶!等回頭學會了,你們挨著個兒找我算命來,我不收錢的。”
大夥兒都很高興,一路插科打諢出了夾道。到敷華門拐彎,走了兩步看見前面有抬輦停著,素以不認人,抬輦的靠背也高,光看見那位小主把子頭上的絡子在西北風裡飄蕩。
她拿眼神詢問蘭草,蘭草湊到她耳朵邊上說,“那是延禧宮的靜嬪,這不前不後的,是在等主子您?”
素以有了防備,再往前也很從容。等到錯身時不過請個安了事,沒想到靜嬪叫住了她,“素妹妹且留步。”
她腳下頓住了,滿面笑容的回過身一蹲福,“聽靜嬪娘娘示下。”
靜嬪下了輦,三寸金蓮一擰一擰的走了兩步,裙襬下露出兩隻尖尖的鞋頭,看著有點��沒擰K匾鄖那牡南耄�餉蔥〉慕牛��親咚�絲隙ㄅ懿豢臁:喝蘇嬖炷醯模�餉垂�ǎ�芯跽�鏨磣泳褪欽駒詼瞎嗆鴕黃��餑:�稀�
靜嬪當然不知道她在想這些,翩翩然到了她面前,笑道,“自己姐妹,叫什麼娘娘,你也太客套了些。我打聽過你的年紀,你是八月裡生人,我是六月的。我孃家姓和,你不嫌棄就叫聲和姐姐,我虛長你兩個月,受聲姐姐也當得住。”
她陽奉陰違,素以也是好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捧心道,“我常聽說您高潔,以前也沒機會同您說話,今兒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您看您是嬪,我和您稱姐妹,沒的折辱了您。”
“這是什麼話!”靜嬪道,伸出纖纖玉手來搭她,手上鏤空雕花翡翠金護甲那麼老長,再往前一點就能把人捅出兩個血窟窿來。素以微偏了偏身,聽見她慢悠悠的說,“誰晉位不是一步一步來?當初我進宮冊封的是常在,後來主子翻了牌子才晉的貴人,和你比起來我還差了一程子呢!眼下是個嬪,又不算什麼高位分,將來你晉得必然比我要快。宮裡都是女人,說真的也沒誰能交心,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往後咱們常走動,彼此也有個照應,啊?”
這話說得圓融,素以不能明著拒絕,只有虛應,“您瞧得起我是我的造化,我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靜嬪很滿意,團團的臉上滿是笑意,“話趕話的到這兒,我想起來一件事兒。才剛不是傳了訊息進來說懿嬪喜得貴子麼,你怎麼打算?送什麼做賀禮?”
素以計較了下才道,“我是個不起眼的貴人,手上也沒什麼積蓄,送禮這種事真要好好想想。我琢磨著上頭娘娘們位分都在那兒擺著,我就是要送東西不也得比著皇后主子和貴主兒嘛!所以這會兒您問我,我還真答不上來。您人面廣,要不幫著掃聽掃聽?我那兒再往下降點兒,總要合乎自己的身份,越過次序大不應該,您說是不是?”
靜嬪口頭上應承著,私底下暗忖,到底是管教化的出身,什麼局面怎麼回話,她還真是滴水不漏。這也不著急,先擱著,來日方長,不愁揪不住她小辮子。因爽快的點頭,“成,我先去各宮走一圈,回頭再來告訴你。可是……”她含糊的笑著,“你瞧萬歲爺怎麼護著你,不讓進慶壽堂,怕我們吃了你似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