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胤祚笑呵呵地壓壓手道:“不急,不急,坐下慢慢說。”
這一慢慢說,那酒就敬不下去了。沒誰有膽子打斷王爺的問訊不是?錢鈺是老狐狸了。自然明白胤祚是借談公事為名逃酒,可知道歸知道。他也沒法子,只好坐下老老實實地彙報開了:“稟王爺,頭前接到聖上旨意,下官已派人陪同工部陳主事道前往青島實地勘查過了,據回報青島原本的小碼頭雖合用但規模不夠大,下官已於上月下令開工修建,只是戶部撥銀未曾到齊,這工期怕是要誤了些。”
“哦。”胤祚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心裡頭卻是明白得很,戶部撥銀只不過是個走賬地程式,快得很,那現銀還是從布政使衙門裡出,老四那貨就算再狠也不敢卡海運的銀子,老爺子可是在那兒盯著呢,再說戶部此次撥銀是按胤祚的法子,分工程進度撥銀,錢鈺這話不過是託辭罷了。
胤祚一臉子隨意地問道:“山東境內治安如何,該不會影響到工程進度吧?”
錢鈺還沒開口,邊上坐著的臬臺凌育搶著說道:“王爺儘管放心,山東境內絕無大股之匪患,即便是些小偷小摸的也斷不敢打海運碼頭的主意。”
嘿,這貨這麼急著跳出來,還真是有意思,此地無銀三百兩?胤祚樂呵呵地道:“如此最好,本王也就放心不少了,凌大人辦事,本王信得過,哈哈哈……”
凌育陪著笑臉道:“多謝王爺誇獎,下官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嘿嘿。”
盡忠職守?嘿,像你這等貨色怕是盡忠撈錢吧?胤祚笑了笑沒說話,轉頭又問起了收成、學政之類的事兒,也不管那些官兒們難受不難受,總之不讓他們有機會再搞上那些敬酒的勾當,好歹是將這頓酒逃了過去,廢話說了一籮筐,不過也算是得到了些有用的資訊,大體上了解了些風土人情之類的事兒。
一回到驛站,胤祚那滿臉子地醉態立刻不見了,兩眼精光閃爍著看著陪同回來的煙臺遊擊將軍梁思澤,沉著聲道:“思澤,你跟隨本王也有些年頭了,當是知道本王地性子地,本王問你:山東匪患如何?可有嘯聚山林的大股匪徒?”
“稟主子,山東境內匪患算不上嚴重,不過確實有些嘯聚山林間的股匪,像燕子山地陳笑、鄭家寨的鷂子劉、梅花山的十三郎等大小數十股,最大股的是盤踞南長山島的海匪張霸天,手下上千人馬,大小百餘艘船,不止搶劫來往商船,不時還上岸大肆搶劫,狡猾如狐,山東水師幾次進剿都無功而返,奴才也數次跟這股匪徒交過手,都未能將之剿滅。”
“嗯?如此多地匪患,到你口裡竟然成了不太嚴重,你小子才當了幾天地官就學會粉飾太平了。”海匪不除,海運難平,胤祚的計劃不免要受影響,心中有氣,發作起梁思澤來了。
胤祚這話寒得緊,梁思澤忙跪倒在地,磕著頭道:“主子息怒,奴才定當竭力剿除匪患,絕不負了主子栽培地苦心。”
“好了,起來吧,這事兒以後再說,本王問你,可曾聽說過商河縣陳家滅門一案?”梁思澤剛到煙臺任職也不過數月,胤祚也不好太過責備求全。
“王爺,此事奴才倒是曾聽人說起過,不過並不知道詳情,只知道這事兒跟臬臺、巡撫都有些關係,奴才是武職,平日裡並不管此等事情。”梁思澤恭敬地答道。
“嗯,商河縣可有山賊、股匪?”胤祚點點頭接著問道。
“主子,商河縣一馬平川,並無嘯聚山林的股匪。”梁思澤有些奇怪地回道。
胤祚不由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接著問道:“哦?那離商河縣最近的股匪有哪些?是否會到商河作案?”
“離得最近的是黑山寨登山虎,不過離商河縣也有一百多里路,中間還隔著黃河,再有就是臨邑的鄭家寨鷂子劉,可也隔著兩百多里地兒,只是商河乃是濟南府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