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可以俯覽大半個洛陽城,夕陽中的洛陽城別有一番風味,令人迷醉。片片琉璃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彷彿走入了一幅古老的畫卷中。
看著王憐花的背影,徐若愚心情複雜,他既害怕又高興,高興自己終於找到了他,而且似乎那個一點紅並未出現。但害怕的是下一刻,眼前這人就會說出狠心的話,讓他無力面對,不敢面對。
王憐花輕笑道:“你口中的小靈,早就死了,死在那片漫天花海中,死在了那人懷中了。”
徐若愚瞳孔一縮,呼吸一滯,眼神也漸漸變冷。
王憐花回頭,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王憐花,也只是王憐花。徐兄,往昔種種不過夢幻泡影,夢醒即逝,何須介懷,徒留心傷。”
徐若愚冷笑:“既然如此,你這點紅樓又是何意?你既讓我放下,那你自己呢?”
王憐花苦澀一笑:“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徐兄佛法精深,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你是求而不得,而我,卻是放不下。”
徐若愚沉默,這麼簡單的道理他豈會不知。
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
說來簡單,但是當自己真的面對的時候,又有幾人能做到。
徐若愚道:“求不得,好個求不得。我此生只為求得,你待如何?”
冰冷的話語透著不容更改的堅定,王憐花的手不禁握緊,他幾乎有些不不敢去看那人臉上的神情。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人還是沒變,想要的就必須掌控在手中,外表看上去溫和可親,可實際卻是蛇蠍。不過,他王憐花卻早已變了。
王憐花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回望徐若愚,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只為求得,那麼我又豈會放下。”
隨即王憐花想到了什麼,笑道:“徐兄,在我看來那個王爺雖然荒唐了些,但是卻是個不可多得的情種,徐兄何不放下妄念,接受他的好意呢?”
徐若愚冷笑:“所以你變想法子將我往他身邊推?”
王憐花挑眉,笑得一臉無辜:“豈會,在下不過是幫人達成所願,成人之美罷了。”
徐若愚亦溫和一笑:“順便甩掉一個麻煩?”
王憐花饒有其事地點頭道:“不錯,總好過兵戎相見,你死我活。”
徐若愚冷笑:“你怎知我們就一定是兵戎相見呢?現下不就是相談甚歡麼。”
王憐花靠在柱子上,笑看向徐若愚問道:“怎樣,重生一回,重活一世的滋味如何?”
徐若愚一愣,他沒想到王憐花會突然問這個,笑道:“不算太糟。”
王憐花一手置於胸前,一手支著下巴,探究的目光在徐若愚身上來來回回掃視著。
徐若愚皺眉,隨即心底有些不安,眼前這人是他,卻又不是他了,至少記憶中的他不會這麼放肆。
王憐花笑道:“徐兄,你為何不認為你重活一世只為遇見你的命定之人呢?”
徐若愚冷笑:“怎麼,又想為那個王爺說好話?”
王憐花點頭道:“自然是。”
徐若愚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怕我殺了他?”
王憐花略微苦惱地皺了皺眉,隨即釋然一笑:“無妨,我相信那人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死。”
王憐花瞥了眼夕陽,笑道:“徐兄,時候不早了,若是小弟還在外面逗留的話,家母可要生氣了。”
徐若愚略顯詫異,不過隨即釋然:“是麼,若有閒暇,不介意在下去拜訪令堂吧。”
王憐花笑道:“介意,當然介意。”
徐若愚臉上的笑一僵,眯了眯眼,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