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且滿是控制慾。
白灼見醫院走廊盡頭,經紀人帶著助理匆匆趕來,臉色鐵青地離開。
蔚枕溪上前拍了拍陸祈的肩膀:「你臉色不好,先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宋茂呢?」
陸祈:「我讓他回去拿些生活用品和換洗的衣服。」
陸祈說完進了病房,坐在床前,看著昏迷的李長思,伸手輕輕撫平她眉眼間籠罩的絲絲戾氣。
蔚枕溪站在門外,欲言又止,終是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李長思疼暈之後,隱隱意識到自己沒有死,只是意識昏昏沉沉,又陷入了被塵封的記憶裡。
這一次是三月早春,因她把持朝政,引來迂腐文人的不滿,各地州府的文人士子都進了都城,在宮門前靜坐抗議,也有洋洋灑灑上萬字痛批她的,總之混亂的很。
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只讓人將這些文人學子都攆出宮門,她父皇不理朝政已久,各地奏摺堆積如山,她每日要花一大半的時間來處理朝政,剩下的一小半時間跟朝中的老狐狸們斡旋,哪裡有時間搭理這些迂腐的學子。
從冬日裡一直忙到了早春,等到庭院裡的春花都開了,宮人們穿著薄薄的春衫別著桃花,笑的春花燦爛時,她才驚覺,該踏春了。
她也不過是十八歲的女郎,雖然婚事耽擱已久,卻最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心境卻莫名蒼老。
驚蟄那一日,她棄了奏摺文書,扮作普通的官宦女郎,出宮門去踏春遊玩。
此時鬧事的文人學子們還在光華門前靜坐,袖擺裡揣著饅頭麵餅,不吃不喝地抗議。中書令郎君怕她出意外,追上來,低低地說道:「殿下若是想出宮,帶上臣一起吧。」
她其實不大記得他的模樣,只知道是長得端正的俊俏郎君,這世間有一人入了心間,其他的人便如那過眼的煙雲,一眼即忘。
她看著比她還高出一頭的郎君,眼眸半闔,冷淡地說道:「去年秋日裡,我與郎君退婚,你不曾心生怨恨嗎?」
她利用了他,事成之後直接踹開了她,她這樣薄情寡義的人,何苦呢。
中書令郎君溫潤一笑,甚是溫暖:「許是臣還不夠好,殿下無需愧疚。」
她那時真真切切覺得被他暖到了,垂眼說道:「你也跟來吧。」
早春的都城,滿城都是盛開的桃花,河岸邊的垂柳下都是沿途叫賣的小商販,糕餅酥糖的香氣順著窗戶飄進來,遠處青山重巒疊嶂,炊煙裊裊,她坐在臨窗的茶館裡,看著市井百態,靜靜地發著呆,樓下婦人們的議論聲被風吹上來。
「聽說國師大人早春裡經常下山,帶著小帝姬來體驗市井生活?」
「我前幾日還見到了,真人比話本里的神仙還要俊俏,還給小帝姬買了一根糖葫蘆。」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呢。」
「見到了沾點好運道呀。」
她聽的有些麻木,這樣的話在帝宮裡每天都有人說,想不聽都難,她三哥哥和七姐姐生怕她聽少了,隔三差五地來嘲諷一次,被她打出去,好了沒幾日又來。
她以為自己早已心硬如鐵,只是心口似被一根絲線拉扯住,一用力便千瘡百孔,流出汩汩的血來。血流盡了,是不是就不會疼了?
「殿下,前方好像是尋鹿先生和十九殿下。」中書令郎君上前來,低低地說道,「尋鹿先生可推演天下運道,殿下與他有師生情誼,不如請上來喝口茶?」
滿朝皆知,國師大人和她關係惡劣,才會另外收了一名弟子,不說,只是留著最後一絲情面。中書令郎君是希望她和蘭景行的關係能緩和一些,只是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是無法和解的。
她垂眼,看著走過青石板路,走上石橋的蘭景行,他帶著李朝露,在買一柄繪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