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惟這些小小兵卒沒氣勢,他們最大的首領關外侯夏侯將軍,這時候坐在他候爺府的典雅書房裡,卻也是悶悶不樂。
“莫非真地這麼邪?”
坐在雕花太師椅中,夏侯勇長時間不動,身體像尊雕塑,腦筋卻在不住活動。
“杭州之敗,前所未有。不過說到底,也不過敗了兩陣,折損些人手,比之從前千軍萬馬、縱橫捭闔,實在算不了什麼。難道真如朝內流言所說,因為我敗走江南,從此關外侯軍威運勢。都轉過來了?”
“恥辱!”
一想到近來一連串的失敗,夏侯勇猛地伸手一掌,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憤怒想道:
“豕韋賊子,不過是養豬喂豕為生的賤民,竟還敢對本侯連番用計!”
無人之處,夏侯勇想得臉色鐵青,手指微顫,全無往日意氣風發之色。
正在這時,忽有女子嬌滴滴地聲音在書房門簾外響起:
“侯爺仍在讀書嗎?”
夏侯勇一聽聲音,正是自己親暱的寵妾賀蘭媚兒,當即皺了皺眉,低沉說了句:
“進來吧。”
“是!”
雖是侯爺寵妾,賀蘭媚兒絲毫沒有懈怠禮數。一挑簾櫳,賀蘭媚兒走進來,看見夏侯勇一臉憂色,便乖巧地去續了杯熱茶,遞到夏侯勇手中,嬌媚地說道:
“還在憂悶戰事麼?”
“嗯。”
夏侯勇隨口答了一聲,微微抿了口熱茶,旋即把茶杯放到面前書案上。
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賀蘭媚兒抿嘴一笑,說道:
“侯爺,不必憂慮。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奴家有一法能解侯爺憂愁。”
“唉!”
夏侯勇聞言,卻嘆了口氣,無奈說道:
“時事艱難,實在無心狎戲。”
聽得此言,賀蘭媚兒臉色微紅,嗔道:
“侯爺,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我有法子力挽頹勢,讓侯爺您依舊戰無不勝,威震北國!”
“哦?”
夏侯勇頓時一把將嬌俏可人的寵妾拉過來,坐於膝上,摟於懷中,在她耳邊熱切問道:
“可人兒有何辦法,快快講來!”
“嘻……侯爺,你只需跟我去一個地方,然後……”
依偎在懷中的妖媚女子,聲音越說越低,漸漸趴伏在侯爺寬大的胸前,只有珠唇囁動,宛若蚊蚋微吟。此時若有人從書房前經過,瞥眼一看,還以為一對戀人在窗前喃喃低語,情話綿綿。只是,誰能知道,這兩人此刻說的卻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從此,那錦繡的華夏、如畫的神州。便因為這軒窗前一席低語,徹底被拉入了血火沖天、萬劫不復的境地!
依舊,史官對六月中這些事記載如下:
“六月半,妖姬賀蘭,誘關外侯密馳狼居胥山,入上古魔洞,得魔界石,曰血魂晶王。聽信妖言,關外侯作邪法,立魔誓,嵌血魂晶王於額中,雙眉間自此若增血眼焉。”
“六月二十日,大風沙。得魔晶,關外侯率部急擊豕韋部,居延軍密行涿邪山東之浚稽山,越山脊,沿蒲奴水北渡。至則夜,豕韋人猝不及防,雖奮勇接戰,終潰敗。此役豕韋死二千餘,傷無數,餘部趁夜逃竄,居延軍尾隨擊之。至燕然山而返。此役雖大捷,關外侯魔性已現。借魔晶之力,持血戰寶刀,一人斬殺豕韋村落二百餘人,老弱婦孺皆無幸。”
史官將塞北這段戰事記錄得文縐縐,等這些事後來慢慢傳開,到了街談巷議,用老百姓們的話說便是:
那夏侯勇在杭州和張牧雲幹仗打輸了,失魂落魄,丟了膽氣,回到關外。就被養豬的胡人打得落花流水,沒有還手之力。這時他手下那個狐媚子引誘他去狼居胥山,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