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正好上完,又同他說話,免得他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傷口這裡,&ldo;丁卯,三叔同你說件事。&rdo;
&ldo;什麼事?&rdo;丁卯看他。
李裕放下藥膏,看著他,認真道,&ldo;丁卯,日後不能再叫三叔了,尤其是旁人在的時候。&rdo;
丁卯點頭,&ldo;我知道了,爹也說了,不要叫他爹,要跑遠一些。&rdo;
李裕伸手綰過他耳發,&ldo;丁卯很勇敢,丁卯日後,要叫三叔木叔叔,記住了嗎?&rdo;
丁卯繼續點頭,&ldo;木叔叔。&rdo;
正好劉大夫的藥煎好,是溫印端了過來,他們叔侄兩人呆了好些時候,溫印也見他們兩人說了許多話,情緒平復了,正好藥也晾得差不多了。
&ldo;就小半碗,勇敢喝了,這裡就不會不舒服了。&rdo;李裕指了指他額頭,還有胸前。
丁卯應當是很的很不舒服了,所以李裕說完,他一面喝一口就喊一聲苦,不喝了,但最後還是被李裕哄了很久,將這小半碗藥喝完。
李裕終於長舒一口氣。
見李裕如釋重負的模樣,溫印笑了笑。
已經在山中停留了一晚上,周圍到處都有尋人的駐軍,周遭也不算安穩。
等李裕這處處理妥當,一行人就重新開始上路。
丁卯同旁人在一處不合適,就坐在溫印和李裕的馬車裡。
他還生著病,方才同李裕說話精神了些時候,眼下,又有些迷迷糊糊的,便躺在溫印懷中小寐了一會兒。
原本昨日從盧城出來,只需要大半日就可以抵達下一作城池,但當時一場暴雨將人困在了山間。眼下雨過天晴,彭鼎又讓人探過了,路是通暢的,可以上路,便繼續下山。
但雖然路是通的,但一路並不順利。
一是昨晚暴雨過後,雖然路沒有中斷,但到處都有被吹倒的樹,還有不少積水,因為積水很深,蓋住了地面,所以有些泥濘容易卡不見,陷入其中,所以除了早前有人探路之外,馬車走得都很小心,便不敢快。
二是,來來往往都有搜人的駐軍,不過這是婁家的車隊,又是婁長空親自在,周圍的駐軍也沒怎麼為難,要為難,昨晚在破廟的時候就為難的,眼下只是例行公事檢視,但例行公事也需要時間。其中,也真遇到一兩處駐軍上馬車搜的,但聽說是婁長空的兒子,也沒多說旁的。
丁卯早前在京中,李恆因為病著,所以為人低調,見過丁卯的人很少,而且這些搜尋的人,明顯應當目標不在小孩子身上,所以都順利過關,只是反倒讓李裕開始回想李恆的事。
丁卯在溫印懷中睡著,李裕撩起簾櫳,目光一直落在馬車外,思緒卻停留在別處……
他在想李恆的事。
在他記憶裡,李恆要八九月才會開始陸續出事,十月被李坦的人抓住,但眼下才三月……
足足提前了半年有餘!
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這麼久以來,其實現實和記憶軌跡真正不一樣的地方只有溫印這裡,婁長空的軌跡發生了不同;再有便是他,他在私下奔走,提前做了很多事情的準備。
除此之外,沒有旁的事情同以前有差別,尤其是李坦和李恆之間……
他沒有做任何事情,讓他們之間矛盾激化或是緩和,他們之間的交鋒,也都按照他記憶中的軌跡在繼續,溫印更沒有介入他們之間的事。
但李恆在三月就出事了……
哪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