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還是沒抬頭，&ldo;哦，她怎麼了？&rdo;

江之禮跟隨李裕的時間最近，也不繞開，如實道，&ldo;殿下，他告訴我他要去頻北，他去頻北……我不放心。&rdo;

江之禮早前準備的好像都拋在了腦後，那些據理力爭，旁證博弈，引經據典彷彿都忘了，只有方才那句是發自內心的，也脫口而出。

李裕一面落筆，一面道，&ldo;哦，那你永遠都不會放心，她無論是去頻北，還是去別處。&rdo;

江之禮愣住。

他來之前想過很多種情況，殿下會同他說什麼，卻沒想到過眼下這種。

李裕還是沒抬頭，&ldo;我同你想的不一樣，她總要邁出這一步，頻北適合。&rdo;

&ldo;可是……&rdo;江之禮下意識反駁，但忽然又意識到殿下這一句並無問題，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李裕繼續道，&ldo;如果我是你，我會信賴她，她連你都能氣成這幅模樣，她去頻北並非沒有深思熟路過，相反，是細緻思量過的。至於你要說她不小心，未必，當初洛老爺子的信物在她那裡，她只不想接，你氣得咬牙切齒也拗不開她的口。這一年多時間，她一直跟著你，朝中的情況她很熟悉，她也一直在我跟前，我想說的，我要做的，她比誰都清楚。我並不覺得她要去頻北是意氣用事，反而過，我覺得她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我同意了。以上是我的理由，你可以不同意，說服我。&rdo;

江之禮：&ldo;……&rdo;

&ldo;我……&rdo;江之禮語塞。

李裕笑了笑，沒有戳穿。

最後，江之禮憋了一句，&ldo;她是有些小聰明，但真要同頻北那幫人在一處，未必就……&rdo;

李裕打斷，&ldo;小聰明？還記得早前李坦試探南洲駐軍的事嗎？&rdo;

江之禮微楞，&ldo;記得。&rdo;

李裕笑道，&ldo;你覺得她是小聰明嗎？&rdo;

江之禮再度語塞。

&ldo;既然她能，為何不讓她去，都沒嘗試過張開翅膀，怎麼知道羽翼是否豐滿？&rdo;李裕看他，&ldo;懷瑾，我知道洛銘躍是你教出來的，那你更應該清楚，她需要什麼歷練。&rdo;

江之禮沉聲，&ldo;可是他還小，去頻北的風險太大……&rdo;

這才是他心底深處的聲音。

李裕看他，&ldo;你去風險不小？&rdo;

江之禮頓住。

李裕繼續道，&ldo;那你告訴我，你去安穩嗎？&rdo;

江之禮：&ldo;……&rdo;

李裕輕聲，&ldo;懷瑾，關心則亂，洛銘躍是洛老爺子的孫……孫侄子，頻北有一般是洛老爺子的舊部，你說他們會做什麼？敢做什麼？洛銘躍心中明淨著，你真以為她傻？&rdo;

江之禮是忘了：&ldo;……&rdo;

&ldo;你要有時間，就同她道別，再提醒她兩句。&rdo;李裕說完，重新低頭，不再看他，&ldo;出去吧。&rdo;

&ldo;是。&rdo;江之禮拱手。

等江之禮出現在洛銘躍苑外的時候，洛銘躍得意上前，&ldo;喲，回來了，殿下怎麼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