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今天來吃飯,又說這是大排檔,誰家訂婚宴會訂在這種地方。剛才兩家人碰頭,開口就問聘禮怎麼出,惠芬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好傢伙,小羅她爸那火氣就跟點炮仗似的,說來就來,一拍桌子說這婚結不了,現在大傢伙都攔著勸呢。”
陳媽聽得也是目瞪口呆,“這都什麼人家,當初不就只提了房子嗎,怎麼想到一出是一出的。”
大伯母斜眯了那頭一眼說道,“現在重點不是聘禮怎麼出,而是他們直接報了個數,你猜猜,多少。”
“多少?”陳媽一看大伯母的表情就知道,怕是這戲要唱大了。
大伯母伸出一個手的數,揚了揚,“五十萬,少一分,女兒不嫁。”
陳媽倒抽一口冷氣,說道,“惠芬他們家哪裡還有這錢。”五十萬,就算女方肯做嫁妝再陪過來,小姑子家也肯定是拿不出現錢了,當初他們非讓大齡婚房換城市裡的房子,惠芬讓志鵬厚著臉皮挨家挨戶借錢,現在是一茬接一茬的不消停,不知道該氣成什麼樣,孤兒寡母也是可憐哦。
大伯母點點頭,“惠芬都氣的沒聲了,本來想帶著媽走,是程家大姑攔下的。”
“那小羅怎麼說?”陳媽聽了也生氣,總歸是自家外甥,也不能隨便讓外人欺負了去。
“她,她還能說什麼,就知道掉眼淚。”大伯母顯然對羅美娟的印象是直線下降。
“誒,你們怎麼還在這,小孩子別看了,上去吧。”陳媽剛要說話,發現身邊兩個孩子聽八卦到是聽得默不作聲,哭笑不得的趕兩人走。
“是啊,上去坐著吧,飯還是有的吃的,”大伯母也笑,抬頭看了眼過來的馬路,“也不知陳如他們到哪了,我還特意叫他們帶了小希。”言下之意,這種場面,叫女兒來,還帶著外甥女頗有點後悔。
陳然聽得也差不多了,就拉著陳宏走人。
外面有大伯母和剛到的陳然媽,旁邊一群男人在大馬路邊大聲爭吵,其實訂婚包廂裡,還有一群女人……
“……是你們先提的條件,出爾反爾又是你們,臨門一腳又說要五十萬,還要搞什麼訂婚,我們鄉下地方可不行這個,直接結婚,乾淨又爽利,你們這是準備錢拿兩頭是不是,等到結婚,又要算酒水錢,禮金錢,香菸錢沒完沒了是吧……”說話的是程志鵬她爸那邊的大姑子,五年前從小店一舉邁向了大超市的程序,算是親戚裡,除了陳然她家二伯,家裡錢最多的,為人能幹,說話有理不饒人。
“房子,房子,惠芬家借錢都讓你們如意,現在小兩口還沒結婚呢,就欠下一大筆錢,做父母的有這麼給孩子找負擔嘛,啊。”程志鵬小姑,心氣急,跟陳然小姑一樣,中年喪偶,兩個人走的很近,現在就坐在陳然小姑身邊,一直拉著她的手安慰她。
“現在說這話有什麼意思,”說這話的人帶著外鄉的口音,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羊絨短外套,褲子還是暗紅色的,頭髮刻意去盤過,大濃妝,坐在羅美娟和她媽那邊,說起話來慢條斯理,“聘禮本來就是要的,咱們家可以保證,等美娟嫁過來的時候,就作嫁妝,讓他們小兩口子用,那不是一樣的。”
“說的好聽,五十萬,他們家都快砸鍋賣鐵,你讓誰出這錢?”他大姑都快笑出聲了,這裡稍微經濟條件過的去的親戚,為了套房子的事,都被借過錢,再出五十萬,讓孩子們帶過來,說的真好聽。
陳然小姑捂著嘴,嗚咽出聲,陳奶奶拍著她的手,臉色實在好看不了。
程志鵬小姑掩飾不住的鄙夷,“親家,你到是說一句啊,進來到現在一句話不說,活菩薩一樣的。”
羅美娟她媽乾瘦乾瘦的,臉上皺紋溝壑連綿,來之前肯定刻意捯飭過,穿著嶄新的藏青薄款羽絨服,燈芯絨的黑褲,一雙黑皮鞋,伸出來的雙手,手紋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