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進來,還抱怨說:“你這府裡的茶太不講究了。”
鏡樓忍住上去揍一拳的衝動,問:“說吧,過來有什麼事?”
“哦,”彷彿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一般,賀真諢察連忙放下杯子,整了神色道:“我們家……爺,想說,你們若是想去蓬萊,他可以順道帶你們去,若是今晚出發,後日就能到。”
後日?兩天?
“後日晚上?”鏡樓問,一轉念,她瞪住他,“你們怎麼知道我要去蓬萊?!”
“額……”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五族神祭全東域都知道啦,你救的又是族長,一來二去,咱們爺那麼聰明,一猜就中。”
也倒說得過去,換成是任何心思縝密之人,也能猜到。
“是半夜三更才到,趕路嘛。”賀真聳肩,不管她繼續說道:“我們原本是要坐船南下的,可是北上花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就給你們一個順水人情。”
南下?遙軒的夙鳴山莊在北沁府附近,怎麼算走水路都不方便,這些常識鏡樓還是有的。
像是察覺到了對方懷疑的目光,賀真繼續解釋到:“東南域相接的地方是閔州陳銳的勢力範圍,一般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我們不會往那走。”
“那好。”鏡樓轉念一想,也沒這麼快答應,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對這兩人太過信任了,也幸好沒出事。
賀真諢察沒有看她,翡翠色的眼深沉地盯著茶杯,“我在長平莠安江北岸的秀枝碼頭等你,午時我會離開,還有兩個時辰,你們可以準備。”
再看看對方沒什麼反應,他也識趣地離開,畢竟已經完成了所交代的事情,走了幾步,他回頭,抿嘴一笑,她似乎忘記掩面紗了,自己是見識過她的樣子,沒有因為吃驚而被他察覺,現在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得動人,爺對她多加照顧,難不成也是看中她了?隨即搖搖頭,從認識他到現在,這人對女人的態度可是令人髮指的。
有時候一個人沒有意圖地對另一個人好,還提供幫助,是很不合理的,他們既不是親人也不是生死之交,沒點利益在裡頭,打死鏡樓也不相信對方沒目的。這樣三番四次地幫助她,還試探她,或許,他幫助的是長平,試探的也是長平?
鏡樓坐不住了,立刻叫妙兒,準備換衣服去見書易。
妙兒就在小廚房裡熬夜做點心,若是鏡樓要出門,就能派上用場了,聽到小丫鬟急匆匆跑過來說是大人要出門更衣,滿手面粉的妙兒著實愣了。
最近這些日子,大人越發心血來潮了。
當妙兒喘著氣跑到鏡樓的閨房,雖然那並不算真正的小姐閨房,鏡樓拿它當客棧一般,現在正被翻得一團亂,鏡樓見妙兒跑來,急匆匆地將她拖進來,連忙問:“妙兒,快,將我剛來時讓人做的異族衣裳找出來。”
“大人不要急。”妙兒安撫了鏡樓一番,看著被翻找地慘不忍睹的房間,連多寶格上的寶瓶都被取了下來,新年裡顧家送的連珠帳還在碧紗櫥上晃悠,可見“戰況激烈”。那些小丫鬟不敢進來,就站在簷廊處,妙兒連忙去後房門的衣箱去找那幾件幾乎是壓箱底的異族衣服,由於王府有長平王重病,這類以白色為主的衣裳之前莫總管怕被人看見了忌諱,讓人收好一些,想到現在失了憶的莫總管,妙兒眼神一黯,看著依舊在鏡臺前忙碌的鏡樓,把嘴邊的話壓了下去。
鏡樓將準備的東西放進了先前剛抬進小院的紫檀木箱子,妙兒連忙道:“大人,這箱子小了些,放不了幾件衣服,還有些女兒家用的……”
“事有輕重緩急,哪有你說的那麼嬌氣,拿兩件內衫和皮襖子來。”鏡樓忙著塞東西,出於習慣,平時身上就帶著重要的東西,遙軒和賀真闖了兩次,王府的治安她有些擔心。
妙兒應了一聲,趕緊揀重要的收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