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玉一件女兒的打扮,滿意地點點頭,現下還是重孝,女兒進出穿著孝服也不容易讓人抓到把柄。
“雁菱,許久沒在家用過飯了,今日用過晚飯再走罷,請上你三哥一家人好好聚聚。”劉叔玉只剩一女,向來不擺嚴父的款。
劉雁菱鼻子一酸,忍了下來,笑著說:“我讓紅霞親自去請來,還勞煩母親整一桌好菜來。”
劉叔玉的笑容淡了下來,雖不明顯,劉雁菱還是看了仔細,父親果然還是惱了母親。
外頭的小書童熟練地上茶,一邊有個婆子端上清涼的糕點來,父女兩人聊了許久,劉叔玉向來喜歡先與女兒談論些大事,好增長她的見識,聊著就談到了長平王府,劉叔玉停下,長嘆一聲。
“雁菱啊,當年為父就後悔把你養在了你母親身邊。”
什麼?!劉雁菱錯愕地看著他,不明白為何父親突然這麼說。
“以你的聰明也應該明白吧,”劉叔玉微微一笑,帶著些許無奈,“你母親與我指腹為婚,還是劉家低落之時,否則哪會有指腹為婚如此虧損之事。耕讀世家,哪裡是什麼世家,比起現在的劉家完全就是個死讀書的破落戶!”
“父親!”劉雁菱帶著指責地叫道。雖然舅家只出了幾個秀才,而且不常與劉家往來,但好歹也是母親的孃家,她沒想到父親是如此看待舅家的。
劉叔玉嘲諷道:“你啊,總是不習慣看人入三分,哪怕對父母也要看準了,天下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全心全意為子女打算的。”
“我一直瞞著你,其實曾經你舅家還來劉家提過親,想把你配給你二表哥。”說著,不顧劉雁菱更加錯愕的臉,劉叔玉狠狠地皺起眉頭來,道:“六等親不能成婚,這是有律法依據的,只有那沒錢娶親的人家才會將結姑表親,我們劉家世代書香,你母親竟然在你舅媽的撮竄下答應了,若不是你二嬸嬸出面將庚帖要回來,哪裡還能做王妃!”
“唉,自古以來都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你母親雖是為你著想,卻也因為見識有限,反而害了你,所以那時起,我邊把你帶在身邊,也讓你多親近你二嬸嬸。你母親啊,到底是性子就是如此還是被身份侷限了,都罷了,今日你來找我,也應該知道了自己的不足,雁菱,你一向很聰明,又已經出嫁,不能再對你母親言聽計從,可明白?”
算算時間,可不就是她七歲的時候?才七歲便要定親,母親是有多糊塗啊!劉雁菱忍不住低頭啜泣起來,她早就知道母親昏庸又糊塗,不曾想糊塗至此!
劉叔玉看見女兒掉淚,也只得感嘆了兩句,作為妻子,劉大夫人的小意承歡和軟弱溫柔是男子偏好的,可是一旦成了母親和劉氏的主母,劉大夫人就是完全不合格的!當年沈姨娘若是放進來,劉大夫人輸得肯定比劉夫人還要慘。
寬慰了女兒兩句,又出了些主意,無非就是遇事找劉夫人之類的話,劉雁菱得知現在父親努力提攜著侄兒,也就是三哥劉綺之,將來也是為了能給她一份助力。劉雁菱小聲哭著,二房待她不親熱她心裡也有些底,當年沈姨娘鬧得歡騰時,她和母親兩人從未伸出過援手,一直都是冷眼旁觀,母親還一直說,她們哪有什麼能力,母親當年失了一子、二哥身體孱弱,從而遭老婦人冷眼,見二房的水深火熱,母親樂得禍水東引。當年她年幼不知事,很聽母親的話說些奚落的話,在一邊幸災樂禍,要是換成是她,她也不會待見這樣的妯娌和侄女!
“好了好了,我已經讓下人備了席面,差人燉了滋補的湯,正合適有些年紀的人,聽說今天你二嬸嬸和三嫂都在,你好好與她們親近親近,至於你娘,就讓她好好休息一陣吧。”劉叔玉想拍拍女兒的肩膀,轉念想起她已嫁為人婦,只堪堪地伸手拿起茶來,又頗有深意地說道:“將來王爺貴不可言,那麼你也要不斷長進才是,權利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