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很是受用,半摟住童韻,親密地說:“親愛的,所以說有我在,你一輩子都不用擔心會受到任何的……”
“因為有你在,所以她們不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壞事。在你的眼前,她們自然是要表現得純潔、可憐、無辜。”童韻陰沉沉地說。
傅旭然那兩條胳膊方才還若藤蔓般纏綿,片刻後卻如麵條般洩了力氣。他按了按凸起的太陽穴,長長出了一口氣,“那麼我回去了。”
“都這麼晚了……”童韻驚訝道,“之前你都宿在這裡……”
“我今天一大早有事,我必須回去!”傅旭然打斷童韻的擔憂,頭也不回地離開臥室。童韻還在發傻,門外傳來孫潔的聲音,“今天不陪著童韻看守櫃子了嗎?”經過幾天休養,孫潔完全恢復了生氣,和童韻相處的時候也恢復了從前的正常,尤其是每當傅旭然在的時候,她說起話都帶著一股子快樂的味道。
童韻聽到傅旭然溫和地說:“明天我們單位有事,從家裡過去方便點。”
“太晚了,反正你有車,從哪裡出發都是一樣,今晚還是在我們這裡將就一下客廳吧。”
童韻想,此刻孫潔一定是笑靨如花。
傅旭然依舊溫和道:“不行,我真的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
“不必了。你身體不好,快點去休息吧,別驚擾到舒小芸。”
門開了,童韻好像聽到孫潔的腳步聲也跟著出去了。
自己在幹什麼?為什麼最近總是把好好的事情弄砸?現在應該追出去的送他的。
童韻站起來,昏黃的光暈下,兩片輕薄、陰暗的翅膀輕輕掠過她面前泛黃的白牆。
童韻驚了一下,收住腳步。外面的樓梯上,傅旭然一面下樓一面推
辭,孫潔一面下樓一面挽留。
帶著龜裂和各種斑斑汙點的白牆單純而無辜地正視著童韻。
看花了?童韻依然能聽到傅旭然的聲音,還能追上他。再次邁開腳步,余光中,方才那對翅膀般的陰影再次掠過,宛若那踮著腳尖的芭蕾舞演員般輕靈。
倏地,全身的面板緊繃起來,身上脹得難受,僵直著動彈不得。童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粗重、急促。勇氣一點一滴地凝聚著,從腳底湧上大腦,她終於命令自己側過頭。
那面牆上只有她的各色貼紙正在夜風下浮動,如同一牆的五色爬山虎被一隻無形的手撫過,哦,不如說,如同一群忽閃著雙翅的蝴蝶。
童韻覺得自己的身上爬滿了雞皮疙瘩,她忽然對這一牆的貼紙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噁心。她似乎還能聽到傅旭然的一點聲音,大概走到二層了,現在追出去喊一聲,他會等自己。
童韻抬起腳,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陣輕微的簌簌聲從櫃縫裡傳來。
她再一次停住腳步。
茲——拉——
茲——拉——
細細的指甲一遍又一遍劃過木板,刺激著童韻的耳膜。但是這一次她沒有驚慌失措,而是一點點地挨近櫃子,左手從兜裡取出錄音筆,輕輕地靠近。
咣噹!
童韻的心劇烈地跳了一下。
砰砰砰!
砰砰砰!
放著錄音筆的手心在顫抖,童韻深深呼吸著,讓手儘量保持平穩,讓錄音筆緊貼著正在發聲的櫃子。
又是一陣細碎的響聲,好像女人在整理衣櫃般。隨即一聲輕輕的嘆息——童韻豎起耳朵,這嘆息太模糊了,一時半刻辨不清。
再過一陣子,悄無聲息了。
童韻眼中一冷,收了錄音筆,風一般旋身奔到舒小芸和孫潔的臥房,扳把手,門是鎖著的。
童韻柔和地敲了門,“舒小芸,有點事,開開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