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城池的街道上,在常笑的腳下躺滿了一具具屍體,這些屍體在一個時辰之前還是鮮活的生命,但是現在已經不再具備任何生命特徵了,倒在地上的不過是一堆堆的蛋白質,有不少人還保持著神魂被抽走前一刻之時的神情,或在笑或在嚴肅,或皺眉,或憂傷,按理說,這些民眾都是無辜的,他們都是些最普通最平凡的凡俗之輩,他們都有家庭,都有父母,都有好友,她們是母親的同時還是女兒,他們是父親的同時也是兒子,他們是朋友的同時也是別人的朋友,無緣無故的死了這麼多的無辜之輩,全都是因為常笑想要在修仙之途上向前一步的一己之私,常笑此時應該感到羞慚無地才對,但是常笑此時心中毫無任何情緒,有的只是一片淡然冰冷!
冷漠得連常笑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怕,凡俗世界之中的事情,此時已經無法再帶給常笑任何衝擊了,常笑覺得,自己已經和凡俗世界完全割裂開來,凡俗世界之中的鮮活生命,現在在常笑眼中不過是龍氣的一個念頭,一縷想象,他此時看凡俗世界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內都充滿了不真切的顆粒感,處處都是不真實的,既然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那麼此時的常笑就像是在觀瞧一場較為生動的粗糙的充滿顆粒感的電影,劇中人物的悲喜歡樂,和常笑之間已經相隔太遙遠了。常笑的心無論如何都無法為此做出任何反應!
常笑虛虛漂浮在街道上,淡淡的看著城池之中的屍體,冷漠的雙眼之中毫無半點情感,這是死一般沉寂的城池,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幻之中的場景,虛無縹緲,不真實,不存在。
常笑隨即身形猛的拔升起來,朝著下一座城池疾飛而去。
下一座城池比常笑剛才吸攝榨乾的城池要繁華一些,上一座城池人口大概二十多萬,這座城池或許能夠有二十四五萬的模樣,這裡供奉的是大自在天。
這一次常笑沒有直接祭出大自在天和業力碑來,而是收斂了修為,徑直走進了城池之中,走在大街上,和那些凡俗之輩擦肩而過,常笑漫無目的般的在街上游走,走走停停,走走看看,有什麼好玩的雜耍有什麼好看的熱鬧,常笑都盡力去參與,甚至常笑還走進一家飯館,用手抓著吃了一頓難吃至極的午餐。
但是常笑失望了,他完全無法融入這座城池之中,他的心冰冷的叫他感到可怕,冷漠的叫他感到心悸,此時此刻,常笑終於知道,在見識到了真實之後,他就再也回不去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再能夠容納他了,他雖然人還在這個世界之中,但是他的精神已經走出了這個世界,並且已經走出了很遠,再也回不來了。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街路上行人不少,都是出來消暑的人群,常笑修煉有成以後,對於四季的變化感覺便已經無所謂了,若不是看到街道上那些光著膀子的人群,常笑根本不會知道現在的天氣已經這麼炎熱了。
常笑站在大街上,冷漠的望著這些和他擦肩而過的或悲或喜,有著自己喜怒哀樂的人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像上個城池一樣化為一具具的屍體,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常笑。
即便這麼想,常笑依舊不會感到有任何自責的情緒,甚至他的心現在猶若止水一般。
此時常笑的身子被撞了一下,常笑回頭看去,當然即便不回頭常笑也一樣看得到,那個撞了他的小女孩,事實上,常笑在這個小女孩出現的時候,就知道這個跌跌撞撞的捧著一顆長條狀的糖類吃個不停地小傢伙會撞到自己,麻木的常笑並未想過要躲閃。
這個小女孩不大,六七歲的年紀,除了嘴巴上吃得黏糊糊的外,其她的地方很乾淨,有著天竺人特有的麥色的面板,深深地眼窩,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芒,此時的這個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常笑,顯然對於自己撞到常笑感到恐懼,因為常笑身上穿著的衣服是隻有最尊貴的婆羅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