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問起張文山的身體情況,“張伯身子還好?”
張文山恭敬的答道:“託小姐的福,老奴的身子還算硬朗。”
楊柳在主位上坐下,又招呼張文山:“張伯,坐吧。”
等張文山落座之後,他便主動提起楊家各主子的近況。楊文雄,楊家的嫡長子,的確在山城縣落了個縣衙的實缺。楊家努力了幾輩子總算有人出人頭地的當了官,雖然只是七品的芝麻小官,但好歹也是個正經的官身了。這訊息一經確認,楊府上下都歡喜不已,自然也包括真正的楊柳。她知道自己這個庶女的身份,配上不足,配下有餘,高嫁只能謀個妾位,嫁給小門小戶的做個正妻她又不甘心,窮苦不說,事事還要自己操勞。她雖然是個庶女,但謹守本分,嫡母王氏還是沒有多加苛責,吃穿不愁,她唯一擔心的就是王氏會在婚事上刁難她。現在大哥有了官位,以後她嫁人能婚配的物件也就廣了,王氏在考慮她的婚事時也要存著替楊文雄拉攏之意,起碼不會把她隨隨便便就打發了。這是她十多年裡最高興的一天,因此她當即拿出自己的月銀打賞下人,樂得整夜都睡不著覺,誰知第二天卻傳出她五天後要嫁人的訊息,而且對方還是個農戶,雙方已經交換了庚帖,下了小定,速度快得簡直不像王氏的作風。真正的楊柳兩天之內經歷人生的大悲大喜,差點就沒昏了過去。她咬著牙要找王氏討個說法,卻直接被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打發了,她自覺的生活無望,這才有了張菲的入住。
張文山是最瞭解其中緣由的,可他這個位置註定了能在生活上給予楊柳一些幫助外,大事上還是愛莫能助。出嫁女三朝回門那天三小姐沒回來,就算回來只能是撲空,他知道三小姐心中是有怨氣的。今天三小姐孤身一人回府,怕是在婆家過得不如意吧。哎,曾經在他面前嘰嘰喳喳的三小姐也會對自己撒謊了,張文山有些感概,好面子是好事,可苦了自己就不值當了。雖然他明白自己是個下人的身份,但若是三小姐真的受了欺負,他還是能為三小姐撐腰的。
張文山仔細注意楊柳的表情,問道:“小姐和姑爺處得還好吧?”
“嗯。”楊柳點頭。面對這麼一位真正關心自己的長輩,楊柳實在不願讓她和李聰之間發生的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去打擾老人的安寧。多年在外讀書的她已經養成了報喜不報憂的習慣,而且楊柳相信她和李聰之間的事她能解決好。
張文山心裡有了底,一提起跟姑爺有關的事情,小姐就是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看來兩口子是鬧了彆扭。可兩人都已經是夫妻了,難道小姐想著和離?
張文山被心裡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跳,雖然得知三小姐要下嫁到農戶的時候他是有些替她惋惜,可出嫁的女子就該從一而終。夫妻間吵吵鬧鬧就過去了,哪犯得著為一點小事就鬧著和離?
估計跟羅氏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楊柳起身要走。張文山從一個丫鬟手裡接過一個鼓鼓的包裹,交給楊柳,笑道:“老奴記得三小姐最愛吃福記的桂花酥和窩絲糖,特地準備了一些讓三小姐嚐嚐。”
想到來之前跟鐵柱的約定,楊柳將裝著糕點和糖果的包裹接了過來,卻意外的觸控到一個鼓鼓的荷包。楊柳愣了一下,隨即將荷包推了回去,道:“張伯,糕點我就收下了,銀子我還有,要是真缺銀子使了,我一定開口。”語氣雖輕,態度卻很堅決。她又不是真正沒有一點生活能力的嬌小姐,有手有腳的還養不活自己?
張文山沒有多勸,親自送楊柳到了門口。
“小姐,夫妻之間沒必要分個你強我弱,退一步,回頭看看你會發覺你當初所在意的事情其實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楊柳的表情微微一怔,隨即偏頭看了看張文山,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因為長時間低頭,脊背已經有些彎了。楊柳突然感覺鼻子一酸,她明白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