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知道文老爹平時對這小玩意兒看重得很,自己恰巧又在這兒,擔心文老爹回來找他算賬,狗剩小心的將茶壺又放了回小方几上,轉了個面,讓有花的一面對著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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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爹穿著個汗褂子。露出兩隻膀子,兩隻褲管一高一低的挽起來,站在鎮門口的石柱的陰影裡歇氣擦汗。到底不比年輕的時候了,只憑一時氣憤就衝到了鎮上。現在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腰都快折了。現在稍微冷靜了一下才後悔要幫女兒出頭怎麼能一點,摸遍全身上下才掏出那隻陪了他十幾年的菸斗。文老爹咧開了嘴角,也好,總比沒有強。又拿在手裡比劃了兩下,還挺順手。打起架來吃不了虧。一菸頭打過去也能砸出個烏青,再不濟他把菸葉點燃也能燙著對方。
“不虧,不虧,哈哈。”文老爹笑了起來,也忽然注意到過路的人異樣的目光。他低頭看了看,這才發覺自己的不妥,光著膀子,兩隻褲管一高一低,今天在家曬麥子,他穿的是一雙舊布鞋。走得急。趿拉著布鞋,還露出大腳趾。這就是沒媳婦的中年男人生活的真實寫照啊!文老爹老臉一紅,忙彎腰將褲管放下來,結果不但沒遮住那露出腳趾的布鞋,那大大的褲管空蕩蕩的,像秋風中的黃葉。飛舞得厲害。
不捯飭還看得過去,一捯飭就四不像了。文老爹也乾脆,重新將褲管挽了起來,揹著雙手,一副大老爺模樣,昂首挺胸的就走了進去。
相比於李家屯,文家村雖然離鎮子近,但到鎮上也午時已過,雲客樓前的鬧劇早就散場。好歹這事在最近鎮上鬧得沸沸揚揚,文老爹很容易就打聽到李強所在的醫館。
同仁醫館。
簾子掀開的時候。文氏正在喝李聰剛送來的湯,一見文老爹面上就是一喜,當即擱下碗站起來,欣喜的喊了一聲爹。
文老爹雙手背在身後嗯了一聲,跟引他進來的小夥計道過謝。看著小夥計走了出去,轉過身對著文氏頓時面色一改:“李強怎麼樣了,咋還不醒,大夫咋說的,不行咱就換家醫館。”
文氏趕緊拉他坐下。其實文老爹心裡沒啥,就是嗓門大,說話直,原本是好意,一出口就得罪了一大幫人。知道他性格的還好,笑笑也就算了,不熟悉的人還真以為他難相處。奔五十的人了,還是個啥話都藏不住的人,大大咧咧的,在別人的地盤說話也不知道收斂點。你說這話傳到大夫耳朵裡又該讓大夫怎麼想。就因為李強昨夜未醒,她把人家大夫從被窩裡鬧起來好多次,也不見大夫抱怨。現在這麼好脾氣的大夫還有幾個,強哥現在沒事了,全歸功於大夫肯出力。
“沒事怎麼不醒,你當你爹我是三歲小孩兒呢,哄哄就開心了?”文老爹吹鬍子瞪眼的問道。
“大夫說了,強哥是流血過多,有些虛弱,要多休息。剛才他才給強哥把過脈,強哥也就幾個時辰會醒的。”
文老爹還是不滿,想起狗剩說的事更是不依不饒:“出了這麼大的事,李家是怎麼回事,也沒人給我送個信兒,是不想認這門親家了是吧。我還沒死呢就瞞著我,要是李強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不得讓你陪葬?你又沒個兄弟幫襯,你不說,爹怎麼能及時給你撐腰?你爹我也不是泥捏的人,你說你委委屈屈做啥?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李強沒了,我立馬讓你改嫁。我可不管你那好面子的婆婆,老大走了還抓著人家媳婦不放,想把大房的門戶撐起來,也不想想人都沒了還要那些虛名做什麼?你自個兒過得舒坦才是,管旁人怎麼看你,你又不看人家的臉色吃飯,把腰桿給我挺起來。”
“爹,你說到哪裡去了,根本沒有的事兒被你這麼一頓瞎吼,好像還真真的一樣,強哥現在不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嘛。你看那湯,還是老五剛送來的。說好的今天家裡碾麥子,人都找好了,總不能推了吧。大家都在趁這幾天老天爺放晴,想把麥子曬乾回倉